第十一章 返回作战基地(第12/14页)
梅勒斯的眼神飞快地从一张脸转向另一张,寻找着有助于自己作出判断的线索。他以前从未遇到过这种情况,但他知道他看到的是个索要保护费的黑帮组织。他决定装傻。“你们觉得有人要蓄意伤害其他人?”
“我们?”亨利说,“不。不是我们。但是话说回来,这有可能发生。就拿帕克来说吧,你知道,他们让他活活累死而且得不到救治。你还记得他吗,少尉?”
梅勒斯吞咽了一下口水,希望这会儿能有人吃完饭赶回来,好趁机结束这一局面。“帕克的死是个意外。没有人知道他身体有病。我们尽了全力想把他送出去。”
“有个白人男孩也生了病,”陶瓷说,“白人男孩,他就被送出去了。”
“我不想再听到这样的话,陶瓷,”梅勒斯说,“查兰德自己好不容易才挺了过来,这跟他的肤色没一点关系。我不想再听到这样的话。我不得不眼睁睁地看着帕克死去。”
“长官,陶瓷的意思是,”沃克说,“我们在这里快要忍不住了。这些家伙很多可能没有那么聪明。如果他们实在是受不了了,他们有可能做出让自己陷入麻烦的事情来。”
陶瓷说:“我的意思是,如果说连想都不用想就可以杀死一个该死的越南猴子,那为什么不能除掉一个每天都在折磨你的偏执狂?这是他妈的常识。”
“那是谋杀。”梅勒斯说。
“谋杀?”陶瓷说,“妈的。我们全都是一帮杀人犯。杀一个黄种人跟杀一个白种偏执狂有什么区别?你解释给我听,少尉。你读过大学。”
“我看不出这一切跟我有什么关系。”梅勒斯说。
“我们希望在他们变得控制不住自己以前把问题给解决了,”亨利带着轻松的笑容说,“也许我们可以阻止事态的恶化。”
“说下去。”梅勒斯说。
“陶瓷告诉我有些兄弟有一件事要跟卡西迪了结。也许他们中的一些人会发脾气,给自己惹出麻烦来。我们就是希望避免麻烦。”
梅勒斯迅速瞥了一眼帐篷门口,等着亨利继续往下说。可是亨利和陶瓷都住了口。“哦,这是我工作的一部分,”梅勒斯终于说道,“避免麻烦。我要怎样才能帮上忙?”
“没什么特别的,”陶瓷说,“也许就是说说卡西迪,告诉他对兄弟们好一点。也许你可以让他道个歉。”
“道歉?”梅勒斯厌恶地哼了一声,“你觉得我他妈的能让卡西迪道歉吗?为了什么?”
“用机枪枪管敲掉一个人的牙齿。”陶瓷说。
亨利补充道:“也许你可以给谁透个风,就说没有兄弟会像明天晚上那样卖力地为你们供应晚餐。”
“你看,沃克,我跟那件事没有任何关系。我不同意那样搞,而且我也不打算去。”
“你刚说过你想知道怎样才能提供帮助避免麻烦的,不是吗?妈的。”
“沃克,我不会听你的废话。”
“对啊。你是个军官,而我是个他妈的黑鬼。”
“我不是那个意思。”
“妈的,”亨利转向陶瓷,“你跟我说的是些什么狗屁玩意?他跟其他的人有啥不同?”
梅勒斯的耳朵发烧了,他看着陶瓷。
“我们之所以来找你,梅勒斯少尉,”陶瓷说,“是因为我们认为你是唯一可以跟我们进行交流的人。”
“对此我深表感激,陶瓷,”梅勒斯说,“我会尽力帮助。只是不要逼我。”
“我们不逼任何人,” 陶瓷说,“我们只是想说明情况。”陶瓷看了一眼亨利,然后又看着梅勒斯。“我们受不了了,长官。”他补充说。
“我会去看看我能做些什么。”梅勒斯说。
两个人离开了。梅勒斯拿起书来,却发觉很难读下去。他盯着封面,脑子里一直嗡嗡地重现着刚才谈话的情景。但同时他对这些黑人士兵愿意来找他也感到有点高兴。
晚饭后,梅勒斯在作战指挥中心下垂的帐篷后面徘徊着。天已经黑了,而且下起了绵绵细雨。他有一种奇怪的满足感。也许是他吃的牛肉杂烩和接着喝的热气腾腾的咖啡起的作用。他磕磕绊绊地跨过几个残留的树桩和几根支索走进了帐篷。霍克独自一人坐在一张小床上,借着烛光擦着他的新靴子。里面的6张床上只有3张铺着床垫。霍克的那双脱色的旧靴子整齐地摆放在他的小床下。
“你把你的靴子擦那么亮干吗?”梅勒斯问,“它们本来就是新的。”
“我得到了一枚勋章。”霍克头也不抬地说。
“嘿,真的吗?真棒。你得了个啥?”
“铜星奖章。”
“好神气耶,松鸦鹰。”梅勒斯抬手作出个老鹰鹰爪发力的姿势,同时咧嘴一笑。霍克获得了一枚勋章使他充满了自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