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第7/9页)

徐兰香再来马家,发现马明金神情异常,说话含糊不清,目光也总躲避着自己,为此,她感到疑惑,悄声问马明玉,马明金这是怎么了。马明玉说一切正常,没听哥哥说过什么。也没发现哥哥有不快的事儿。她笑着逗徐兰香,说哥哥可能几日不见徐兰香,遮掩不住相思之苦。徐兰香笑了,若是那样儿,她的心中透着甜蜜。她想问问马明金有什么心事儿,又不好意思开口。

马明玉到是直言问过哥哥,马明金犹豫再三,把话岔开了。

这天,徐兰香来了,脸色很不好看,盯视着马明金,眼中隐着愤懑和哀怨。

马明金心中说不出是愧还是怕,反正不敢正视徐兰香,借故说有事儿想躲开。

徐兰香把平时不离口的明金哥省略了,直呼着:“马团长,请留步,我有话想跟你说。”

马明金笑了,笑得好尴尬:“我……我出去一趟,咱们哪天再唠……”

徐兰香有温柔,也有厉害一面:“不行,我只有几句话,说完我就走,以后再也不来了。”

马明金垂下头,木然地坐下。

徐兰香:“马团长,我想问问你,你是我啥人,我的事儿,你凭啥给我做主?”

马明金只能装糊涂了:“徐小姐,你的话我……我没听明白,我……我咋的了……”

徐兰香来时气势汹汹,想好很多尖刻的话,可是见到马明金,所剩无几,本想控制的眼泪,却不争气的流了下来。

马明金慌了手脚,这一慌,就更说不出话了。

刚才,李子安找到徐兰香,满脸喜色,意气风发,着实令徐兰香一愣。没有过多的寒喧,李子安直言相告,他与马明金谈过了。这话让徐兰香感到惊奇,也好奇。李子安不待徐兰香问,便把他与马明金所的话,和盘托出,有的话还加以修饰。徐兰香耐着性子听完,心中的气,不是对李子安,而是对马明金的气,直线上升。

徐兰香:“李子安说你同意我嫁给他,说我要是愿意,你能说动我,我想问一下,你是我啥人啊,我姐姐都没说过这话,你大包大揽的,咋的,我是你们大院的丫环呀?”

马明金见话已挑开了,也不好再隐匿什么了,只能好言好语地相劝了:

“徐小姐,你听我说,我是跟李营长唠过你,他对你很中意,而我们之间不可能……我……我是真心地希望你幸福。”

徐兰香一听马明金变相承认了,抹去眼泪,顾不得姑娘的羞怯,提高声音:

“马团长,你……你也太欺负人了,我……我没说要嫁你吧,我也没赖上你吧,你干啥这么往外推我?你拿我当啥了?”

马明金的心更难受了,他真不知该说什么了:“徐小姐,我……我真的是好意,我……我咋说呢?”

徐兰香站起来,哽咽着:“你不是希望我嫁给李子安吗?好,我听你,你等着吧,用不上多长时间,我会请喝这个喜酒的。”

马明金本来身子正在恢复期,受此一激,脑子晕眩,腿也发软,有些站不住了。

徐兰香的眼睛已被泪水遮住了,她怕自己哭出来,用手捂住嘴,向外跑去……

马明金傻了似的,呆然伫立……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父亲马万川进来,他很少来儿子的住屋,只是儿子受伤后,他有时在院子里遛达,到儿子这儿坐一会儿,有的时候,只在门口看一眼。

“你……你这是咋的了?”

马明金听到父亲的问话,仿佛才梦中醒来,意识到父亲站在面前:

“爹,你……你老快坐,这……这有新沏的茶水。”

马万川:“是不是伤口疼啊,叫人去找大夫吧?”

马明金:“不,不用,我……我在想团里的事儿……”

马万川:“噢,没事儿就好……我也是闲遛达……”

马明金看父亲的神情,好像有话要说,可不知为什么,父亲摇了摇手,什么也没说,走了。马明金送到门外,看着父亲的背影,感到奇怪。

马万川是在北京听到儿子被人打伤的消息,他马上乘火车赶了回来。当时,家中老小,急得六神无主,马万川到家,立刻有了主心骨。儿子脱离危险了,他悬着的心放下了,脑子开始琢磨另一个问题。那就是,谁想取儿子的性命。

常大杠子来大院探望马明金,另外,好长时间没见到马万川了,心里有很多话想对老东家说,喝酒坐陪自然少不了郑廷贵,马万川不在家,郑廷贵来大院也少了,看上去形影孤单,挺可怜的。

马万川听罢常大杠子说扒了日本开拓团水坝,又问起开拓团被“胡子”砸窑的事儿,这事儿大儿子没跟他说,他也没问。常大杠凑近,小声嘀咕几句,他没显出惊奇,只是点点头,如此说来,验证了他的推断,暗杀儿子的凶手,就是日本人。不过,目标选择得这么明确,这说明日本人已知道了开拓团被袭的真相,那么风声是怎么走漏出去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