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这也是三国(第11/12页)
就在刘存厚气急败坏的时候,戴戡又打来了电话,质问为什么还不通电表态。
刘存厚没好气地回了一句:“要我表态,你应该先撤去电报局的人!”
戴戡扔下电话,便传令发起进攻。
当天下午,黔军便向川军防区攻了过来,“刘戴之战”也就是第二次成都巷战爆发了。刘存厚的川军虽然总量很大,但驻守成都的也才两个营,还没有黔军多。因此一开始,黔军来势汹汹,好像一口就要将对手吞掉。
1917年7月6日,川军渐呈不支之状,黔军沿路连抢带烧,十分得意。
这是一个堪与滇军媲美的弱智招数。肆无忌惮地焚掠让成都居民愤恨不已,认为黔军比滇军更坏,因此全都自动站到了川军这边。
打巷战,必须对街道路径熟悉,居民往往大声叫着为川军指路,使得他们可以从被烧毁的断垣残壁中自由穿越。而黔军却只知道守街口,猛一回头,才发现川军竟然已经抄到后面去了。
招架不住了,黔军纷纷撤往成都老皇城。
刘存厚看出戴戡据皇城以守是早有计划,不用说,必定是在等滇军来援,如果滇军一到,里应外合,川军就危险了。因此他必须在滇军未到之前,将黔军消灭于皇城之内。
把罗佩金从皇城吓跑,靠的是大炮。刘存厚依样把炮兵阵地置于城墙之上,然后朝皇城内猛轰。
几十发炮弹落进皇城,却没有一发投在黔军的阵地上。皇城区域很大,黔军毫发无伤,也就不把川军的大炮当回事了。
刘存厚瞧着这个来气。城墙离皇城太远,干脆把大炮搬到皇城下,对着城门射,不信就轰不开来。
一打,飞了,炮弹根本就没朝城门去,而是呈弧线状落进了皇城以内。
接着又朝城墙使劲,还是一样。
川军的炮是抛射炮,不是平射炮,这些人还拿炮当枪使,以为瞄准什么就能击中什么,不知道以前能打中会议室不过纯属巧合。
炮击无效,刘存厚转而组织敢死队攻城,并规定凡攻进皇城的,均赏大洋五十。
悬赏令一下,图利的就来了,敢死队很快就凑足了两百人。他们在前面用长梯登城,后面则继之以大队步兵。
黔军既不怕炮,也不惧人,敢死队员架梯子时,他们不声不响,再往上爬,也不理会,一直等到敢死队员在城垛缺口露出脑袋,再一梭镖刺过来,来者立刻滚落城下。
敢死队在皇城下躺了一半,刘存厚也没了法,只得绕城修筑工事,将皇城紧紧困住。
刘存厚最担心的,就是滇军来援,因此已拨出了一部分打援部队,戴戡也满心期望罗佩金来救他。可是几天过去了,滇军连个影子也没出现。
罗佩金不是不救,是不想早早地来救。
说起渔翁得利最早的发起者,还得数人家罗佩金。可是他没想到戴戡后来者居上,在“刘罗之战”中狠狠地摆了他一道。
有仇不报非君子,何况这个利益圈中没有谁能真正称得上是君子。罗佩金回过头来也要摆戴戡一道,一方面是出口气,另一方面是要抢过“最佳渔翁”的荣誉席位。
油才刚刚下锅,还没热起来呢,你们慢慢玩吧。
黔军守皇城,并没有守个一年半载的准备,滇军不来,粮食就成了问题。戴戡又是个没决断的人,究竟是固守还是突围,老是拿不定主意,导致军心也开始涣散起来。
戴戡跟罗佩金约好,黔军最多坚守五天。五天过去,仍然杳无音讯,他实在忍不住了,这才下决心强行突围。
可是晚了,城外川军已经调入,刘存厚将皇城封得严严实实,黔军根本突不出去。
历来的破城之法无非那几样,继大炮、敢死队之后,刘存厚又想到了用地雷爆破。
这其实是当年太平军的发明,只要照方子抓药就成。川军从民间征用了一口柏木棺材,将火药放进去,外面加上铁箍,然后挖一隧道,直通皇城城墙底下,为的就是把火药棺材放进去。
当地雷爆炸时,声音惊天动地,皇城城墙被炸开了三丈多长的豁口。爆炸停止,川军敢死队立刻顺着豁口冲了进去。
不料黔军也机警得很,他们其实早已发现地雷,预先就埋伏在周围,当先的敢死队员刚冲进去就被刺倒在地,随后豁口也再度阻断。
地雷攻城虽未成功,但它所制造出来的光电声效,却把黔军官兵都给震傻了。
第二天,黔军在皇城城头上插起白旗,同时用绳子放下两名使者,要求川军允许他们从成都撤走。
刘存厚认为戴戡确实已经到了山穷水尽的境地,遂表示同意,但没想到这是黔军使的一诈。黔军先头部队到达城门后,并没有出城,而是直接冲上城墙,欲控制城头。
城头作为制高点,在战争中至关重要,川军自然也得以死相争。短兵相接处,双方都来不及开枪,只能用长矛和刺刀进行拼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