抽丝剥茧(第7/9页)
“好的,罗伊博士,下面,我再请教你另外一件事情。你有没有注意过沾着血的指头印下的指纹?”
“是的,最近我针对这个问题做了一些实验。”
“可以告诉我们你的实验结果吗?”
“我之所以这样做,只想证明沾着鲜血的手指会不会留下清晰的印记;另外,这样的指纹是否会留下详细的特征。为此,我尝试了很多次,最终认为沾着鲜血的手指,是很难留下清晰的印迹的,更不可能获得指纹图样。因为,血液会布满指间的纹路,只会出现很模糊的印记;除非血液已经在指头上完全变干,否则不会出现清晰的指纹。”
“血液在手指上完全变干,就可以分辨出来吗?”
“是的,并且非常容易辨认。半干以后的血可以说是固体的,它依附在纸上的方式跟别的液体不一样;另外,它还会呈现其他细微的结构,例如汗腺开口。在液态下,那些开口并不会明显地表现出来。”
“这份文件是在保险柜里发现的,请你仔细看看,然后告诉我你的见解。”
看了一会儿之后,他说道:“我看见了两个血印,还有一个拇指印。这两个血印中,一个是由一根手指轻轻沾上去的;另一个则是单纯的污痕。但是,这两个血印,以及拇指印都是由液态血造成的。”
“你确定吗?是由液态血造成的?”
“是的,非常确定。”
“这个拇指印有什么奇特的地方吗?”
“有,它异常的清晰。我试验过很多次,想用鲜血印出清晰的指纹,但是都失败了,没有哪一次的指纹跟这个一样清晰。”
罗伊博士停了下来,拿出一叠全部印着血指纹的纸,一一与那张纸对比起来。
接着,所有的纸张都交给了法官检视。安萨塔坐了下来,海迪.普勒先生困惑地站起来开始进行诘问。
“为什么认为保险柜底层的血液是人工造成的?”
“据我推论,那些血滴并不是来自伤口。”
“那你认为这些血滴是如何进入保险柜的?”
“一点儿概念也没有。”
“你说指印非常清晰,是怎样得出结论的?”
“这一点我也很困惑,我无法解释它为什么这么清晰。”
律师满脸挫败地坐了下来,而我在朋友的脸上再次看见了一丝若有若无的微笑。
法庭助理的声音再次响起。
“阿拉贝拉.霍比。”
接着,一阵压抑的呜咽声在我的左侧响起,同时伴着丝质衣裙沙沙的摩擦声霍比太太站了起来,她步履蹒跚地,像果冻一样左右摇摆着向证人席走去,途中她一手拿着手帕在擦拭眼泪,一手紧紧抓着自己打开的皮包。来到证人席之后,她惊恐地看了看法官,然后埋头看向她的皮包。
随即,法庭助理照例念道:“现在你将提供给法庭和陪审员证词,在万王之王与被告之间作出真实的判决。”
“当然,”霍比太太严肃地回答道,“我……”
“除了真相以外没有其他方法。上帝会帮助你的!”
当助理将《圣经》递给她的时候,她诚惶诚恐地伸手去接,结果一时失手《圣经》被重重地摔在了地上,她立刻弯腰去捡,因为动作过猛,她的软帽被挤压在证人席的栏杆上。消失片刻之后,她才红着脸带着羞涩的神情站了起来,她的软帽就像是摆错位置的枕头套,耷拉在一只耳朵上。
法庭助理强忍着笑意说道:“请亲吻《圣经》。”
霍比太太无所适从地拿着皮包、手帕、《圣经》,同时还想着要去摆正帽子;最终她戴好了帽子,又用手帕轻轻拭去了《圣经》上面的灰尘,然后才温柔地亲吻了它,接着将它放在了证人席的栏杆上,结果《圣经》再一次掉到了地上。
“实在不好意思!”霍比太太将身子越过栏杆,对正在捡《圣经》的法庭助理说道;同时,她的皮包又不争气地开始捣乱,一大堆的铜板、纽扣,还有皱成一团的钞票,全部掉在了助理的背上。“我一定让你感觉是个很糟糕的人。”
她擦了擦脸,再次调整了帽子;接着,安萨塔站起来递给她一本红色封皮的笔记本。
“请你看看这个。”
“我不想看它!”她厌恶地说道,“它涉及一起不利于……”
“你认识它吗?”
“咦?你怎么会问我这个问题?你明明知道……”
“请你回答我的问题,”法官打断她,“你认不认识这个笔记本?”
“当然认得了,我不可能没有办法……”
“也就是说你认识?”法官强调道。
“我不是已经说了嘛!”霍比太太有些不耐烦了。
安萨塔看了看法官,接着又问道:“它的名字叫做‘指纹模’?”
“是的,封面不是印着‘指纹模’这三个字嘛?我想这就是它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