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沙漠游击队(第8/10页)

哈桑・拉曼尼越是想着这事,就越是确信,在他的地头上有了一个从国外渗透进来的特务,这件事肯定是在他的工作范围之内。他很难相信有贝都因人知道塑胶炸药和加密收发报机——假如他是一个真正的贝都因人的话。那个人也许受过一些如何放置炸弹的训练,似乎他还在亲自执行许多袭击行动。

要去抓捕在市区和沙漠里游荡着的每一个贝都因人,是不可能的,而且那是秘密警察的任务。他们会乱抓一气,到头来还是一场空。

对拉曼尼来说,这个问题有三个解决方案:第一,在那人实施袭击行动时当场抓住他——但那只能是碰巧,这种情况很可能永远不会发生;第二,抓住他的一个同谋,然后跟踪到他的老巢;或者第三,趁他在沙漠里发报时把他人赃俱获。

拉曼尼决定采用第三个方案。他将从伊拉克抽调他最佳的无线电监控小组,把他们布置在不同的地点,努力确定发报源头。他还需要一架军用直升机备用,以及一支可以立即开拔的特种部队小分队。他一回到巴格达就要抓这件事。

那一天在科威特,哈桑・拉曼尼并不是唯一对那位贝都感兴趣的人。在离希尔顿宾馆几英里的一座别墅里,一位留着大胡子的年轻英俊的科威特陆军上校正身着棉布袍子,坐在一把椅子上听一位朋友给他讲述一件有趣的事。

“我坐在汽车里停在十字路口等红绿灯,没有特别去观察什么,这时候我注意到十字路口对面有一辆伊军卡车。它停在那里,驾驶室旁边围着一队士兵在吃东西,抽烟。然后有一个年轻人,是我们的同胞,从一家咖啡馆里走出来,手里抓着一只小盒子似的东西。它真的很小,我也没去想。然后我看见他把那小盒子扔到卡车下面。接着他就转过街角消失了。绿灯亮了,我留在那里没动。

“五秒钟之内,那辆军车解体了。我的意思是卡车炸得四分五裂。周围的士兵都倒在地上,双腿都不见了。我还从来不曾见过哪种小盒子大的东西有那么大的破坏力。我调转车头,赶在秘密警察到来之前离开了那里。”

“塑胶炸弹。”陆军上校沉思着说,“肯定是贝都手下的人干的。那家伙到底是谁?我倒想见见他。”

“妙就妙在我认出了那个小伙子。”

“什么?”年轻的上校俯身向前,他的脸兴奋得放出光来。

“我到这里来可不是为了把你已经知道的事再重复一遍。我告诉你,我认出了放炸弹的那个人。阿布福阿德,几年来我一直在他父亲的店里买香烟。”

三天后在伦敦,当莱因哈特博士向美杜莎委员会报到时,他看上去一脸的倦容。他已经卸去了在波顿唐的常规工作,但第一次会议带回的资料,以及此后不断增加的补充材料,已经让他忙得焦头烂额了。

“调查研究工作可能还不完整,”他汇报说,“但已经发现了一些综合性的情况。

“首先,当然,我们知道萨达姆・侯赛因先生具有生产大量毒气的能力,我估计年产量可达一千吨以上。

“两伊战争期间,一些遭受毒气攻击的伊朗士兵在我们英国进行了治疗,我当时对他们作过伤势检查。那时候,我们已能辨明伊拉克人使用了光气和芥子毒气。

“更坏的消息是,我丝毫也不怀疑伊拉克现在大量拥有两种更为致命的毒气,即德国发明的两种神经毒气,沙林和塔本。如果这两种毒气在两伊战争也使用了的话——我认为是使用了,那么中毒的人就没有到英国接受治疗的问题了,他们会当场死亡。”

“这些……呃……毒剂有多厉害,莱因哈特博士?”保罗・斯普鲁斯爵士问道。

“保罗爵士,你有妻子吗?”

大都市官员吃了一惊。

“哦,是的,我结婚了。”

“那么,斯普鲁斯夫人是否用过带喷雾器的香水?”

“是的,我见过她喷洒香水。”

“你是否注意到从喷雾器喷出来的雾状香水有多精细?液体的微滴有多微小?”

“是的,确实是这样,考虑到香水的价格,对此我感到很高兴。”

这是一个很好的玩笑。不管怎样,保罗爵士喜欢这个玩笑。

“你的皮肤上沾上沙林或塔本的两颗微滴,你就死定了。”来自波顿唐的化学家说。

没人微笑了。

“伊拉克寻求神经毒气可追溯到一九七六年。那年他们接触了英国的ICI公司,说他们想建一座杀虫剂工厂,生产消除害虫的药品。但由于他们所要求的材料,ICI公司回绝了他们。伊拉克人出示的产品规格,都是防腐反应器容器、管道和泵浦等,这使ICI深信其真正的最终目标不是化学杀虫剂而是神经毒气。这笔生意被拒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