坏道 七 花窗(第4/17页)
“姚皎应该是个很有计划的人,而且这么看来,他并没有出门就不回来的意思。”安怡宁补充,“那他会不会出门遇到了什么意外?”
“怡宁翻翻看,他的证件在不在?”
“我刚刚留神找了,好像没有。”安怡宁说。
“那你联系一下他的家人或者紧急联络人什么的,看看有没有这个人的行踪,”沈夜熙说,“姜湖继续查看。”
“床头柜里只有这个日程表……他电脑也不在,网线在一边,这里原来应该有台笔记本,看起来是带走了,既然是自由职业者,可能是去旅行了,但应该不是远的地方,两天可以往返的。”姜湖一边漫不经心地说话,一边仔细在姚皎屋里浏览着,“这个人真的……非常的矛盾。”
“怎么说?”沈夜熙跟在他身后。
姜湖解释说:“你看姚皎的客厅里,大部分的装饰品都是对比色,给人强烈的视觉冲击,一开门第一眼看见的,就是沙发后面那面墙上的抽象画,连电视柜上放的小花盆都那么后现代主义。”
“你居然知道后现代这个词?!”沈夜熙睁大了眼睛。
姜湖撇撇嘴没理他,沈夜熙笑了笑,接上他的话茬:“一走进他的客厅,就觉得到这是个特别叛逆野性的人,像是那种耳朵上挂满耳钉,头发染得五颜六色的朋克青年。”
“不……其实,”姜湖顿了顿,站在连着客厅和卧室门口的地方,目光扫了一圈,“强烈的颜色给人强烈的感情,看得多了会让人疲劳,毕竟是自己家里,我觉得一般人就算再喜欢,也会相对地搭配一些其他的东西,可是他的整个客厅里,没有一个线条柔和的东西,全都那么锋利。”
“那是为什么?”安怡宁插进来问,她摇摇手机,“我让盛遥挨个去查问了,他说有消息给我回复。”
“是因为这个是他的一种伪装,对么?”沈夜熙想了想,指指卧室,“他卧室里基本上是白色调——从窗帘到整个床罩。而且我看他的东西摆放得特别有条理,甚至会列出未来一个礼拜的计划,然后每一项认真勾画。这其实是个骨子里循规蹈矩的人。”
“他放在外面的CD大部分是重金属或者电音,不过里面倒是有好多轻音乐。”安怡宁说,“这人人格分裂么?”
“不单单是这样,”姜湖拉开姚皎卧室的柜橱,“你们看这里。”
“哦,天哪,这年头还有这样的单身男人?”安怡宁惊叫一声,姚皎柜橱里的衣服放得特别整齐,几乎整齐到一丝不苟的地步,挂着的衣服没有一件上有不雅地褶皱,包括一些挺稀奇古怪的款式,也都整整齐齐地罗在一边,安怡宁觉得自己已经是挺整洁的一个人了,到这自愧不如。
“这是个特别仔细,并且凡事有规划的人,出于某种原因,在外人面前把自己伪装成另外一种样子,但是越压抑就越是矛盾,他在私下里也就越是会恪守自己的规矩。你们看他十六号这里还注明了交房租的时间,我个人觉得,这样的人,如果不是不可抗因素让他回不来,是不会就这么无缘无故失踪的。”姜湖抬起眼,轻轻地说,“可能是出了意外,或者……”
赵大妈对他的话从头到尾都听得半懂不懂的,唯有最后一句是明白了,吓得打了个寒战,她有点斤斤计较有点小市民,可绝对是个热心肠的人,没什么坏心眼,赵大妈睁大了眼睛,声音有点颤:“警官,你说……你说这小伙子可能出事了?”
“我只是随便猜,不一定的。”姜湖回过头去对她笑了笑。
这时安怡宁的电话响了,她打了个手势,就走到一边接,片刻过来,对其他人摇了摇头:“盛遥说没消息。”
“没消息是什么意思?”沈夜熙问。
“姚皎是个异装癖,却生在一个非常传统的教师家庭,他妈自从知道他偷偷穿女装之后,曾经扬言和他断绝母子关系,所以他就搬了出来自己住。另外他的社会关系说简单也简单——是个自由撰稿人,平时联系得比较多的就是几个熟悉的编辑,盛遥都打电话问过了,也都在找他。但是又不那么简单的是,他私下里交往过很多和他类似的人,而且经常出入酒吧,私生活有点乱。”
安怡宁看了赵大妈一眼,估计她看见的那些奇装异服的人,就是姚皎的朋友了。
“那家酒吧叫什么名字?”
“花窗。”
三
酒吧下午两点钟以后才开始准备开张,沈夜熙和姜湖是下班时间过去的。里面人不多,环境也不错,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没到时间的缘故,没有特别吵闹,进出的人也不像赵大妈描述的那么夸张。沈夜熙在外面看了一眼,想了想,对姜湖说:“你在外面等我一会。”
“啊,为什么?”姜湖莫名其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