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天(第9/21页)
“到明天为止,总之撑到明天就好了。”
“我才不干,我要打电话。”
田所又要站起来,本多按住了他的肩膀。“你这样做,之前的试镜就白费了。”
这句话似乎起了作用,田所的身体像被切断电源般停住了,继而全身无力。“试镜……是这样吗?”
“就是这样。”雨宫沉静地说,“我也很想打电话,因为处在这种不安中很煎熬。但如果这是老师的安排,在电话接通的瞬间,我们就丧失了资格。”
“我不要丧失资格,”中西贵子说,“费尽千辛万苦,好不容易才争取到这个机会,我不想放弃。”
“大家的心情是一样的。”久我和幸也说。
“是吗……”田所剧烈起伏的后背逐渐平静下来,“可是,怎么确认这是不是老师的安排?”
雨宫和本多都没有立刻回答。
田所又问:“告诉我,怎么才能确认?”
“很遗憾,”本多说,“现在还没有办法。硬要说的话,有没有尸体勉强可以作为判断方法。只要发现尸体,就不是演戏,到时就可以毫不犹豫地打电话,但不是打给老师,而是直接报警。”
“可是,看不到井底的情况……”
“所以,”本多将手放在田所肩头,“刚才雨宫也说了,无论如何等到明天。现在也只有忍耐到明天了。”
田所抱着头发出呻吟,似乎按捺不住内心的焦急。
本多有点心烦意乱地低头看着他,忽然又觉得好笑,微微苦笑了一下。“说不定我们现在好心安慰,结果其实他就是凶手。谁也不能保证没有这种可能。”
“我不是凶手。”
“嗯,我知道。以后不用再讲这种没用的台词了。”
“对了,”久我和幸缓缓说道,“不管这一切是不是东乡老师的安排,我们都只能推理凶手是谁,对吧?”
“没错。”本多表示同意。
“那么,到底应该根据什么样的状况来推理呢?仍然以笠原小姐的尸体在游戏室、元村小姐的尸体在卧室被发现为前提吗?”
“不,这……”本多含糊起来,望向雨宫,征求他的意见。
“到了现在这个地步,恐怕不能再按照那样的设定了。”雨宫皱起眉头,不知道是不是觉得口干舌燥,舔了好几次嘴唇后才说,“只有把现实作为推理的材料。发现沾血的花瓶、在井盖上找到温子的红色毛线,还有—”
“那两人消失了,对吗?”
本多说完,雨宫神情阴郁地点了点头。
久我和幸的独白
我认为由梨江已经死亡的概率约为百分之八十。这个数字并没有特别的根据。从目前的状况来看,一般都会认为她已经遇害。难怪她会把女人绝对不愿让人看到的生理用品随便扔在房间里。
但诚如雨宫所说,也有可能是东乡阵平的策划。但是我也不会轻率地做出五五开的乐观预测,所以考虑到最坏的情况,我认为概率为百分之八十。
元村由梨江清澈的眼眸、线条优美的嘴唇、雪白的肌肤不断浮现在我脑海中,她的声音也清晰地留在我的记忆里。想到也许再也见不到她,我就心如刀绞。早知如此,昨晚就该下定决心去她的房间。我忘了自己既没有这个打算,也没有这个勇气,一心为自己的犹豫不决悔恨不已。
如果这一切果真是东乡阵平的安排,如果元村由梨江还会带着灿烂的笑容回到我眼前,我一定会毫不犹豫地向她表明心意。这次的事让我深刻体会到,犹豫不决、百般筹算有多么愚蠢。
而如果她无法生还—
我要复仇。只是让警方逮捕凶手,无法平息我内心的怒火,那么,要杀死凶手吗?不,夺走元村由梨江的生命、害我永远失去她的大罪,区区一死怎能补偿!有必要考虑比剥夺生命更残酷的报复。
当大家的激动情绪逐渐平息时,我们终于吃了迟来的午餐。今天负责下厨的是我和本多,元村由梨江不在,我们没法做出像样的饭菜,也完全没有做饭的心思。和本多商量后,从食品库拿出了五碗应急用的泡面,我们只需要烧好足够的开水。
“你觉得是哪一种?”看着煤气灶上的两个水壶,本多雄一问。
“什么哪一种?”
“你认为这是现实,还是演戏?”
“现在还不知道,推理的素材太少了。”
“也是。”
“但是,”我说,“如果一切都是演戏,可真是煞费苦心。”
“是啊,”自从走进厨房后,本多雄一第一次露出笑意,“不过,那位老师的确是有可能做出这种事的。”
“你和东乡老师认识很久了吗?”
“刚开始演戏时,整天被他骂得抬不起头。”一个水壶的水开了,他一边将水倒进热水瓶,一边问,“你认为是谁?”他自然是指凶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