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第5/8页)

“真的?”元子抬头看着安岛的脸庞。

“妈妈桑,老实告诉你,我是之前去世的江口大辅参议员的秘书。”安岛吐露心声说道。

“是吗?”元子故意露出惊讶的表情。安岛跟江口参议员的关系,跟从岛崎澄江处听来的一样。尽管如此,元子仍不得不做出深表意外的神情,还得适当地赞叹他要角逐国会议员的雄心壮志。“真的吗?”

“现在得开始作竞选准备了。今天就是与支持我的同志聚会。”

国会议员的秘书通常都想接棒参选。想必安岛是接收了江口大辅的地盘,才有此举吧。

“不过,在这紧要关头,江口的遗孀却突然也表态要参选。”安岛愤愤不平地说。

“那该怎么办呢?”

“她对政治一窍不通,却禁不住别人的怂恿,以为骗取同情票就能当选。”

“这不是选举惯有的招数吗?比如,打出‘代夫出征’的旗号,报纸常出现这类的报道。”

“那个乡下死老太婆,也不掂量自己有多少斤两!”

安岛霎时闷闷不乐地大口喝着冰镇威士忌。

“这次您很想出来参选吧?”

“我认为,一切得按顺序来。为了江口议员和选区,我是多么卖力地勤跑基层啊!可是,他的遗孀无论如何就是想出来参选,劝也劝不听。”

“类似这种情况,好像顶多仅只一次吧。”

“是啊,妈妈桑你蛮了解选举的运作嘛。”

“平常我可是会看报纸的呢。”

“不简单。你说得没错。我们选区的重量级人士出来调解,最后敲定这届由江口的遗孀参选,下一届由我出马角逐。虽然我有点等不及,可是又不能无视这项调解,所以只好勉强答应了。”

“安岛先生还年轻,等下一届出来参选不正是时候吗?”

“我也这样觉得,所以这次决定帮他的遗孀抬轿。说来我也没什么损失,因为我这么卖力做选民服务,下次选举时就成了我的资源,也算是选前的暖身运动。”

“我赞成您的看法。”

“坦白告诉你,选区的重要人士都知道,我非常努力地利用走后门的渠道帮着送他们的子女进大学就读,或拜托各公司的高层人士代为安插工作。江口议员该拿的好处一项也没少拿,但每到大学招生或应届毕业生找工作的时节,不分昼夜为此奔波的是我!”

安岛终于主动谈到走后门入学的秘密了。有一组客人先行离去,其他小姐都在招呼坐在角落的两组客人,是谈这秘密的好机会。

“那么桥田先生是怎么样的人呢?”

“你说桥田吗?他是个奇怪的家伙,所以最近我很少跟他来往。”

“咦?为什么?”元子露出惊讶的眼神问道。

“他这个人最现实无情了。江口议员生前跟大学关系非常密切,他便拍马奉迎,得知他的遗孀没这方面的关系,就急着拍拍屁股走人。现在,他经常出入其他派系中跟大学关系密切的议员阵营,而且居然是与江口议员对立的派系。这种人根本没有品格可言!哎,对见钱眼开、唯利是图的桥田谈品格,是我太抬举他了。”

元子从桥田听到她生理期来无法做爱随即急着离开,也不花钱请顿饭的行径,就深知他是个吝啬人。

“桥田先生是那样的人吗?”元子佯装有点意外地说道。

“他是个生意人,专搞走后门入学的补习班,只懂得利用别人,完全不知道人情义理是何物,又性好渔色。”

元子知道桥田非常好色。

“桥田先生很好色吗?”

“简直是个色鬼。桥田好像对你很有意思,你最好提防点比较妥当。”

“我会多加注意的,我顶多在店里陪他打情骂俏而已。”

“你应付得来倒不必担心⋯⋯”

“我毕竟是个女人。我对桥田先生没什么感觉,可是对其他人嘛就不知道了。”元子看了安岛一眼。

“是吗?”

“桥田先生经营的医科大补习班很有赚头吧?最近,报纸经常有这类补习班的报道。”

“我想应该很有赚头吧。”

“您说桥田先生性好渔色,他是那种会为女人撒钱的人吗?”

“应该是吧。我不大想提他个人的事情,但是他赚了那么多不义之财,对女人砸钱大概是毫不手软吧。不过,他在其他方面就小气多了,几乎到了一毛不拔的地步。他是属于那种没有投资效益就一毛钱也不出的人。”

世上的确有这种吝啬的男人。安岛说桥田是个火山孝子[19],又有唯利是图的性格,这两点足供元子作为参考。

安岛对桥田在江口参议员死后已无利用价值便弃之不顾的现实做法多少有点反感,或许这就是他们失和的原因。

接下来,应该是打听梅村后续经营情况的机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