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梦里花落(第2/8页)

走到桌前,吃着零食,听到沙沙惊喜的声音:“子默哥哥啊,真没想到你会给我打电话呢!”

唔,话梅不够清香。

“我打过好几次电话到你寝室,你都不在。”她看了看我,“是啊,刚才是林汐。”

猪肉脯太硬。

“哦,我现在挺好的,谢谢你。”她完全是一副羞涩的模样,“啊,暑假在夏言家你们给我的那套英语题目很有用,谢谢你们上次讲解得那么辛苦……嗯,我一定努力好好考……”她开心地笑了起来。

这么难吃的薯片也敢拿出来卖!

“对哦,我爸妈让夏言哥和你什么时候去我家吃顿饭呢,别客气……好的,等我们高考完了,有空再聚……”

连最爱吃的KIES(好时)都失去了原有的浓香。

半天,沙沙依依不舍地放下电话,脸泛桃花。

转向我,她高兴地乱蹦一气,“耶,天哪,秦子默居然给我打电话了——”

我又好气又好笑,“杜沙沙同学,请注意你的气质和风度。”斜睨她一眼,“而且,你不是暑假刚刚见过他?”

才见了两次面,就趴在我家陶醉了整整四天。

她心花怒放地笑道:“可是,他今天比平时多说了好多话,还鼓励我好好考,考上G大耶。”

接着,她继续在屋里蹦来蹦去,开心不已。

我看着她,一刹那,我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心绪,那是一种我从未体验过的莫名的心绪。

我的心有点下沉,他——对谁都一样鼓励吗?

高中三年,梦里花落知多少。

寒窗苦读,我和沙沙总算要登科及第。

填志愿的时候,沙沙毫不犹豫填了G大,她一直以来的梦想。

我呢?跟沙沙一样吗?

班上已经开始充盈了离愁别绪,铺天盖地的离别赠言毕业册和无数预先定好的毕业晚宴。就算平时有什么小矛小盾,现在大家也都算是相逢一笑泯恩仇了,要知道同学三年有的还长达六年,并不是易事。

班主任站在讲台上,仍然在兢兢业业滔滔不绝地向我们解说着填志愿的注意事项。我看着她憔悴的脸色,听着她沙哑的声音,不禁心生黯然,我们跨过高中三年,即将各奔天涯。而他们还在循环,往复地辛苦、操劳。

我到底该填哪个学校呢?G大吗?

我胡乱在手里的志愿参考册上涂涂画画。嗯,周末回去征求一下老爸老妈的意见。

周末,晚饭时间。

“就考Z大吧,在本市,回家也方便。”爸爸征询地看看我。

我吃着饭,不置可否。

“汐汐,你想考哪儿?”妈妈也有些小心翼翼地看看我。

高三这年,我在家里的地位平步青云扶摇直上,“家有高考生”这副灵丹妙药即便在亲戚之间也屡试不爽。爸妈对我温柔了很多,老爸有时也会推掉应酬给我买甲鱼炖汤。

尽管一点也不好喝。我从来都不喜欢那种味道,怪怪的。

哥哥也不再时不时地拉住我,“汐汐,练两下,看你最近退步没。”

否则,老妈一声恐怖的河东狮吼:“林涛,都什么时候啦,还惹你妹?”保管他三天恢复不了。

我用手撑住下巴,“让我再想想吧。”

回到宿舍,沙沙还没有回来。

我翻开英文课本,躺在床上看。

“铃铃铃——”电话响。

我倒,我用书本蒙住头。半天,铃声依旧锲而不舍,我只好认命地去接。

这个杜沙沙,回就回来嘛,每次都撒娇。通常是在电话那头娇滴滴地说:“汐汐——猜我给你带了什么好吃的啊?”紧接着,“今天家里没人送我耶,我带东西太多了,你来学校门口车站接我哦。”然后,不让我有反应的机会,飞快挂断。

她就是吃定我了。

于是,每次我都要不顾形象地骑着那辆除了铃不响全身都响的破自行车去接她。

跑过去,我没好气地接起电话:“杜大小姐,敢问今天带来多少吨东西啊,不到十吨还让我去接你的话,小心我宰了你!”一会儿先去磨刀。

电话那边久久无声。

唔,有点不对。于是,我小心翼翼地问:“喂,哪位?”可千万千万别是班主任啊,以前就摆过这种乌龙,挨她好大一顿数落,唠唠叨叨地从校训校规说到班训班规,再说到女生戒律,差点没扒掉我一层皮。

“林汐。”一个清冷而磁性的声音开口了。然后,继续沉默。

我一震,半晌回过神来,很客气地说:“你找沙沙吗,沙沙不在,过一小时再打。”只当先前的话他没听见。

说完,极其想挂电话;但是,我的手居然不听使唤。

那边似乎轻叹一声,缥缈悠长:“林汐,我找的人是你。”

我差点带翻桌边的一杯水,他——找我?找一个几乎陌生的人,可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