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篇 卿无点墨(第2/7页)

利刃迎面而来,她吓得紧闭双眸。

就在孟长歌以为自己要命丧于此的时候,突然有人揽着她的腰肢将她推了出去。

那人身手极佳,剑法凌厉,不过转眼间,刺客便倒了一地。

蓝衣少年一脚踩着杀手,一只手支着下巴,一绺额发散落眼前,微弯的眉眼颇显张扬,语气嚣张得欠揍:“谁准许你欺负她的?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命太长?”

说完,他一脚踹开那人。

而后,少年走到孟长歌身边,伸手戳了戳她的额头,咬牙切齿道:“瘦成这般模样,还逞能。”

孟长歌眨眨眼睛讷讷地看着眼前的男子,心里却如狂风过境。

这一切与她预想的截然不同。

她买了杀手,想着在顾玄孤身一人时上演一出以死相救的好戏来讨顾玄欢心。她筹划了那么久,千方百计瞒过了所有人,眼看着她就要拯救顾玄做上太子妃走上人生巅峰,不想却被一个臭要饭的坏了好事!

看着面前男子清俊嚣张的模样,她终是忍不住,一把拧住男子的耳朵,咬牙质问道:“萧卓,你是不是故意的?”

【二】

那一日,孟长歌追了萧卓三条街。

孟长歌总觉得萧卓是故意的,从遇到他起,他总是千方百计和她作对。

第一次遇到萧卓,是在孟长歌最狼狈的时候。

那是两年前,孟长歌十五岁,随着一众世家子弟在国子监里念书。她本不爱读书,去国子监唯一的目的便是让那群没眼光的世家小姐看她的新绣裙。

那一日,她在课堂上百无聊赖,便支着下巴睡着了。

年迈的夫子看到后,拿戒尺敲了敲她的案几,道:“你来回答一下,‘桃李不言’的下句是什么。”

孟长歌惊得睡意全无,看着夫子手中冰冷的戒尺,绞尽脑汁却只能想到一句:“黄雀在后?”

众人哄堂大笑。

夫子面色一冷,接着问道:“静若处子的下句呢?”

孟长歌抿了抿嘴角,吞吞吐吐道:“红……红杏出墙?”

夫子大怒,戒尺打在她身上:“果真是草包,朽木不可雕!”

其他的世家子弟皆笑弯了腰。

那日刚出了国子监,孟长歌便听到那些世家小姐在她身后低笑着嘲讽道:“太子喜欢的定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女子,怎会娶一个草包?”

孟长歌听到后,羞红了脸,当即就和她们争执起来。到最后,竟伸手扭打起来。

周围的人将她们分开,离开前,那些世家小姐还气哼哼道:“草包,太子永远都不会娶你!”

众人渐渐散去,孟长歌坐在树下委屈得想哭。

她的珠钗落了一地,长发凌乱得不像样子,裙角也被撕破,整个人狼狈不堪。

萧卓就是在这个时候出现的,蓝衣少年慵懒地躺在树枝上,双臂交叠在颈下,看着树下瘦小的身影,挑眉问道:“你是孟府的千金?”

孟长歌抬眼疑惑地看他,没有反驳。

少年飞身而下,在看到她额间的朱砂和手腕上凤血玉镯时,黑如点漆的眸子在一瞬间充满惊喜。他戳了戳她的脸,笑弯了眉眼:“几年不见,长成大姑娘了。”

孟长歌怔怔地看着少年突如其来的转变,任少年的手指不停地在她脸上戳来戳去。

他星目剑眉,眼梢上挑,虽然生得清俊,却不像王公贵族。

直到少年萧卓伸出两只手拉扯着她的侧脸,她这才反应过来,一把拍开少年的手,骂道:“臭要饭的,谁准许你对本小姐动手动脚的?”

在孟长歌看来,只要不是世家公子,便都是臭要饭的。

她被娇惯坏了,看人向来挑剔,而萧卓又将她狼狈的样子全都看了去,她便越发讨厌萧卓。

奈何萧卓自此黏住了她,整日跟在她身边,说着他们自小便听过的混话,问她为何几年不见,性子变化这样大,变得和她妹妹一样刁蛮。

他时常唤她琳琅,说着年少时的她是怎样好的姑娘,温婉可人,才貌俱佳。

他以为她不相信,每日便说上几次,话痨得欠揍。

可是孟长歌没有告诉他,她一直相信他们自小相识。可是她半年前大病一场,醒来后便忘记了一切,唯一记住的,便是太子顾玄。

好在萧卓身手实在厉害,有他陪着,那些世家小姐再也不敢唤她“草包”。

【三】

顾玄甫一回宫便令人调查此次的刺杀事件,孟长歌知晓后,坐立难安。

幸而有萧卓替她收拾烂摊子,在太子的人手找到那些杀手前,便解决好了一切。

让孟长歌没有想到的是,第二日却有东宫的赏赐抬进太傅府。

这件事很快便在长安传开,几乎所有人都知道,孟长歌为了救太子,差点丢掉了性命。太子十分感动,整日往太傅府送东西,闲时自己还会过去走动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