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篇(二)(第6/26页)
我满肚子的火,站起来要离开,说:“那就是你活该了。”
说完我便准备走了。何处坐在那里动也不动地说:“我是鬼吗?这么久不见,一见你就要走了?”
他说话的语气不是先前强硬的了,我突然有些心动,一个从未在自己面前服过输或者表现过软弱的男人突然这样对自己说话,心里有些恻隐,便又坐了下来。
何处说:“我们就不能好好说说话吗?”
他说我们?他真的把我这个他在西双版纳突然认识的女孩当我们了?我心里一阵开心,但马上又失落了起来。这么说他是忘记原来的小一了吗?转念一想,我是不是太贪心了,我一方面希望他心里记着原来的小一,另一方面又希望他能爱上现在的我。也许当初就不该叫荣言欺骗他的,直接告诉他有什么不好?即使他不是爱我的,即使他会因为知道事情的真像而离我越来越疏远,也比现在这样两个人说话都要互相猜测来的好。
可是,我说过,我不能输掉何处,我要等到有把握的时候再说。对,应该这样,先让他爱上我才是明智的。
想到这些,我心里也平静了很多,于是我说:“对不起,那天不该说那样的话。其实我只是听说了你的一些事情,一时激动而已。”
何处看了看我,说:“你其实是在意对不对?”
我没想到何处这么直接地问我,竟不好意思回答起来。
何处一下子仰在后面的沙发上,说:“告诉你这些的人说的没错,我是带过女人去开房。但是从始至终只有一个,那个女人是台湾人,我当初受难的时候是她拉了我一把,她投资给我开了现在这家公司。”
果然是她,当时林海告诉我的时候我就知道是她。
何处接着说:“她投资的时候说好了,什么时候我把她投的钱双倍还给她的时候这公司就完全属于我了。我承认开始的时候我受制于她,那个阶段发生了很多事,我失业,小一失踪……”他说到这的时候看了看我,“后来又知道是阿可做的,我突然很没方向。那个时候她一直陪着我,我知道她想得到我,很简单,我就当是和她做交易了,另一方面也是为了报答。”
“荣言也一样一直陪着你啊?”我问。
“那不一样,荣言需要的和她不是同样的东西,荣言要的我给不了。”
“那今天那女人又是为了什么打你?”
“她昨天来的,刚才已经离开了,在她离开之前我跟她在一起的。然后我把钱全部还给了她,双倍的,然后说我们两清了。她就开始不停地打我,直到累了。”
那个女人确实够狠,而且下下都打在脸上。看来何处根本都没有反抗。
我又问:“她会罢休吗?”
“会的,她是个明白分寸的人。如果不会就不会这么打我了。”
看来还挺了解她的嘛,想到这一点心里有隐隐有些不快。
我没有继续问,何处突然看着我说:“上次跟你说要你做我情人那件事……”
难道还要说对不起吗?上次在医院的时候就说过了,今天还要郑重地再说一遍吗?为什么都要对不起我?这给我的感觉就是我好好地站在那里,大家走过来,偏要把我撞倒,然后等我起来了说对不起。这毫无意义。
我说:“我都忘了。”
何处说:“那天跟你说那句话,其实我是认真的,那个时候我就打算和那个女人划清界限了,只是手头资金还很紧张。”
他到现在还说他是认真的,把我当什么?我想到阿可说他的那句话,于是我问:“你需要爱情吗?”
何处吃惊地看了我一下,然后说:“不需要。”
其实我问的时候心里还是满是期待地希望何处说需要的,我希望他需要,这样我才有意义去努力,结果他说他不需要。
我说:“我懂了。”
“你不懂!”何处说,“我不需要是因为我不敢需要,因为我所要的爱情今生都是无法得到的!”
何处说完那句话很是激动地看着我,他眼睛里升腾着渴望,那些光芒带着寒气侵袭我,我感到恐慌,一种被别人当作一件替代品的恐慌。
“所以你才要我做你的短暂的情人是吗?你是要拿我来做一种替品是吗?”我的声音里与其说满是愤怒,倒不如说都是委屈。
“不是的,不是的。”何处难过地摇摇头,他说,“你就是你,你要知道谁都代替不了你,你也不能代替谁,所以我才那样要求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