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第2/4页)
何似说过,她喜欢听大自然或是醇厚,或是清浅的声音,说那里面有生命的养分和希望。
现在,她的声音世界会是什么样子?
窥探秘密的念头快速支配了叶以疏的理智。
在何似安全踏上最后一级台阶时,叶以疏毫无征兆地伸手抢走了何似的助听器。
何似受到‘攻击’,本能还手。
叶以疏还站在台阶上,脚下不稳,既不能伤到何似,又不能让她抢回助听器,动作左右受限。
眼看着何似要得手,叶以疏不假思索地躲开,单手撑在护栏上做着力点,脚下用力轻松越过护栏跳到了下一层。
眼睁睁地看着叶以疏用这种方式消失在自己面前,何似的魂魄也好像跟着一同跳了下去。
下面是无底深渊。
消失了就再也不会回来。
何似怔愣地站在原地,身上覆了一层冰霜。
不久之后,思绪回笼。
心头的恐惧足以颠覆一切伪装的和平,或是激烈。
何似踉跄地跑下来,大喊,“小叶子!”
小叶子就在她拐个弯便能看到的地方。
安然无恙。
何似的恐惧尘埃落定,随之而来的是比严冬风雪更加凉薄地质问,“玩我?有意思?”
叶以疏不做声,站在低处仰起头,一手捂着耳朵,一手扶着护栏,浮于表象的淡漠眼神看似静水无波,实则,瞳孔深处猛烈翻滚的巨浪能卷走一切。
叶以疏捂着耳朵的那只手下是何似的助听器。
隔着助听器,叶以疏听到了不一样的世界。
清晰到让人畏惧。
可即使这样,何似依然与这世界大多数的美妙声音背道而驰。
有什么东西被彻底推翻,又有什么东西坚定下来。
叶以疏收回扶着护栏的手挡在嘴边,平和的目光一瞬不瞬地望着何似。
“......”
何似知道叶以疏说话了,可她看不到口型,更听不见声音。
那些话只要叶以疏不刻意告知,何似一辈子都不会知道内容。
在何似没有任何感情的注视下,叶以疏走了上来,认真地将助听器帮她戴上,然后道歉,“对不起。”
何似一言不发地离开,脊背挺直。
叶以疏跟从,心里默念的话像是咒语,将她的心思拉得越来越远。
【请你放过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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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上是荆雅的地盘,何似和叶以疏一进去就看到了离荆雅从不过百米的江童。
江童已经从荆雅那里得知了何似的事情,此刻见到她除了激动、庆幸,还有难过,乌亮乌亮的大眼睛一眨就变得泪眼婆娑。
何似会哄人,没几句便搞定江童,在她的指引下找到了荆雅的办公室。
荆雅刚处理完手上的急事,准备下楼和方糖那个女人硬碰硬。
那厮刚才竟然在电话里自称阿姨,还说她发现了何似和叶以疏不得了的秘密?!
笑话!就何似看叶以疏那眼神,是个人都能发现她俩关系匪浅,说秘密,当真委屈了这两个字!
不过,该封的口,该提的醒,她还是要顾忌。
荆雅已经想好了措辞,准备一鼓作气,虎到底,谁知道门一打开,看到的先是泪眼朦胧的江童,再是吊儿郎当的何似,何似旁边还有用白大褂把自己裹成粽子的叶以疏。
在此之前,荆雅对叶以疏只局限于听说,从何似那里,也从外界。
从那些听说里,荆雅对她做出了两点评价,仁心仁德,冷血无情。
今天近距离碰面,荆雅说不上来心里的异样。
有种,有种被欺骗的感觉。
没等荆雅想明白这种异常是真是假,何似一脚横跨过来,挡在她和叶以疏中间,语气不悦,“你办公室借我!”
荆雅想杂事想得入神,没听懂何似语气里的不悦,随手拨开她说:“别挡路。”
何似跳脚,“你看谁呢?!”
声音大得江童捂住了耳朵。
荆雅这才反应过来何似的别扭,当即火上浇油,“看救死扶伤的白衣天使啊,如果知道附属医院有这么正点的女医生,我早带着童童过去那儿看病了,犯得着被外面那些歪瓜裂枣盯着瞧。”
火烧得越旺,何似的情绪越藏不住,荆雅要的就是这个结果。
她想对症下药,也要何似的病情足够明确不是?
可惜,事实再次让荆雅失望。
在何似想到反驳的话之前,叶以疏不着痕迹地往旁边侧了一步,避免和荆雅面对面。
选好位置,叶以疏看着前方一处绿植平铺直叙地说:“我是脑外科的医生,如果你脑子有病可以去挂我的号。”
叶以疏公事公办的态度让荆雅有种她已经病入膏肓,正在妄图走后门做她的病人的错觉,而她刚正不阿,不准备为自己开后门。
是这个意思吗?
荆雅不明所以地指着自己,“你说我脑子有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