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痴缠(第3/4页)
孟旌尧转过来,见她趴在那里,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
眼波盈盈的。
明显醉了。
“别喝了。”
他伸手,不由分说地就将她手中见了底的酒杯与一边的酒瓶都夺走了。
怀兮也没管他要,手都懒得伸。她微微坐直了身,用他的打火机,懒懒点了支烟。吞云吐雾起来。
她不确定她要他给她,他就会给。
她好像在这一瞬间,也不想在他身上找谁的感觉了。
“我还没问你呢,”孟旌尧目睹她娴熟地吸气、吐气,问她,“你什么时候开始抽烟的。”
“高三。”
“那么早?不良少女啊?”他开着玩笑,“自己学的?”
“有人教。”
“有人教?”他颇感意外,也有些不屑,“这东西还有人教,谁啊?”
怀兮眯了眯眸,觑了他眼,将他的打火机重新拍回桌面,没回答。过了会儿,一支烟快抽完,她拿出烟盒,又要抽一支新的出来。
发现烟盒已经空了。
她这也才意识到,自己这几天的烟瘾有点儿大。
不知不觉,她保持抽这个牌子的烟很多年了。这是她和程宴北以前习惯抽的牌子。
而他现在好像也还保持着这样的习惯。在上海的那几天,她看到过很多次。
“没了?”孟旌尧注意到,去摸自己的烟准备给她,“抽我的吧。”
怀兮摇摇头,捻灭了烟下了高脚椅,拎起包,准备离开了。
“你干嘛去?”孟旌尧问她。
“回家。”
“哦对,”孟旌尧又叫住她。
怀兮回头,微微挑起眉峰,眼下一颗泪痣,同她的嗓音一般清透淡漠。
“什么?”
“程宴北……是叫这个名字吧,”孟旌尧笑笑,问她,“是谁啊?”
“……”
“昨晚送你回去,你一直喊这个名字,”孟旌尧有点儿明知故问,看着她,开着玩笑,“‘跟我一样’是你‘前男友’么?”
怀兮看了他会儿,眸光微微一沉,唇动了一下。
“对,跟你一样。”
“……”
“是之一。”
说完,她就离开了。
-
错过了前一天回南城的高铁,怀兮买了第二天的回去了。
她算是个很有自制力的人,这阵子在港城却过得不人不鬼的,从前再怎么放纵,也没这么连着喝几天酒的情况。
昨晚在兰黛,酒没至浓处,就点到为止了。
她今天怕再错过高铁,特意起了个大早。走之前发了个微信跟怀礼说了声自己先回南城了,不用他送她。
怀礼最近很忙,也没空管她。
只回复了她,让她代他问妈妈一声好。
巩眉今年刚退休。
如今四月下旬,本应是高三应届生最如火如荼的时候,巩眉还是南城七中带毕业班极有经验的老教师,退休前几乎隔一年带一次毕业班,今年可算是闲下来了。
怀兮回家快下午五点,巩眉人就不在。打了个电话一问,跟怀兮说她跟几个一同退下来的老师联谊去了。
巩眉还嚷嚷着:“臭丫头没事儿换什么电话号码,我还以为是哪个学生家长打电话过来找我辅导作业呢!”
怀兮无奈:“还真有这回事儿啊?”
“对啊,我还能骗你吗。”
“行,我妈退休了学生家长也往上贴呢,谁让您是优秀教师,”怀兮开起了玩笑,“那你什么时候回来?”
“你都多大了,还等我回家给你做饭?”
“我不吃饭,我就是想你了,一回家见不到你问问你。”怀兮有些烦躁。话音落下,才发现,自己说了,很想妈妈。
她从小到大囿于妈妈严苛的管教之下,逆反心理严重,遗传了嘴硬,从不会这么直言直语地表达自己的想念。
到现在发觉,好像说一句“我想你”并不难。
这是非常简单,却又很温柔的三个字。
“晚点吧,别想我,你干自己的事儿去,”巩眉不由地软了些语气,嘴还是硬的,却没了平日里的严肃苛刻了,催促她,“不说了,我们这儿表演节目呢,到妈妈了。”
怀兮依稀听到巩眉旁边一个中年男人醇厚温和的声音,总觉得耳熟,她还没想清楚,巩眉就把电话给挂了。
真无情。
都不想她的。
怀兮洗了个澡躺在床,百无聊赖地翻看手机通话记录,从最上端,一直拉到最下端。来回拉了好几次,反反复复,也不知道自己在看什么。
黎佳音在日本出长差,她们好久没联系了。
其余基本都是工作的电话。
她换了电话号码,也没群发短信骚扰大部分早就不怎么联系的人,仿佛彼此就是对方人生的匆匆过客,未来联不联系,全凭缘分。
一片密密麻麻的通话记录中几条未备注的号码。
怀兮想了很久,才记起,这个号码是孟旌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