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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部 第三章(第8/9页)

“我们去圆顶,离这里五分钟路。”热尔贝说。

帕热斯神色苦恼地看了看周围。

“没有什么更近的地方?”

“汉堡包要在圆顶吃。”热尔贝坚定地说。

总是这样,女人们不是觉得太冷就是觉得太热,她们需要过分的小心侍候,因而成不了好伙伴。热尔贝对某些女人很温柔,因为他喜欢别人爱他,但不可救药的是,他和她们在一起感到腻烦。如果他是个搞同性恋的就好了,他只要与男人为伴就行。既然如此,如果想把她们甩掉那可真是件难事,尤其是他不喜欢给别人造成痛苦。久而久之,她们终于会明白,但是她们却颇有耐心。安妮正逐渐意识到这点,他已是第三次不事先招呼而失约了。热尔贝亲切地看了看圆顶的门面。这些变幻的灯光同爵士乐曲一样令人伤感地搅得人心绪不宁。

“您看,这不远。”他说。

“那是因为您有两条长腿,”格扎维埃尔边说边以赞许的目光打量他,“我喜欢走路快的人。”

在推开转门前,热尔贝转过身对着她。

“您还是想吃一个汉堡包?”他问。

格扎维埃尔犹豫了:

“说实话,我不是很想很想吃,我主要是渴。”

她很抱歉地看着他,她面颊丰满,再加上头巾下露出来的富有孩子气的穗子,确实是一张和善的面容。一个大胆的念头闪过热尔贝的脑海。

“这样的话,不如我们下楼到舞厅去,怎么样?”他说,并试着腼腆地笑一笑,这笑容往往为他带来成功。“我将给您上一小堂踢踏舞课。”

“哦!这太棒了!”帕热斯说,她感情如此冲动,他稍稍为之愕然。她动作敏捷地扯下头巾,两个两个台阶一跨飞快地奔下红色楼梯。热尔贝惊愕地想,伊丽莎白含沙射影的话语间是否有几分真实。帕热斯对人总是十分矜持的呀!今天晚上,她竟如此热情地接受他每次小小的主动接近。

“我们坐在这儿。”他指着一个桌子说。

“对,太让人高兴了。”帕热斯说,她带着狂喜的神情看了看周围。看来当灾难即将临头时,舞蹈是一种比艺术表演更好的避风港,因为舞池里有几对在跳舞。

“啊!我特别喜欢这种装饰。”帕热斯说。她皱了皱鼻子。看到她脸部表情的变化,热尔贝往往难以保持严肃。“在多米尼克那里,处处都精打细算,他们把这称之为有鉴赏力。”她噘了噘嘴,会意地看了一眼热尔贝。“您不认为这是吝啬?他们的思想方法也同样,还有他们开的玩笑,一切都千篇一律。”

“哦!是这样。”热尔贝说,“这些人笑起来都很严肃。他们让我想起拉布鲁斯对我讲起过的那个哲学家,当他看到一个圆上有一条切线就笑了,因为这像一个角,而实际却不是角。”

“您在骗我。”帕热斯说。

“我向您起誓,”热尔贝说,“在他看来,这滑稽到极点,但这个人是最可怜的人中的一个。”

“然而,简直可以说他在不失时机地取乐。”帕热斯说。

热尔贝笑了起来。

“您听过夏乐皮尼唱歌吗?这家伙啊,我称他是一个怪人,特别是当他唱《卡门》中的‘我的母亲,我看见了她’的时候,而这时,布朗卡托却在台上到处寻找他的母亲,并唱‘在哪里?这里?她在哪里,可怜的女人?’每次听到这儿,我都哭得很伤心。”

“不,”帕热斯伤心地说,“我从来没有听到过真正怪的东西,我很想听。”

“好吧,我们应该去听一次。”热尔贝说,“乔吉乌斯呢?您不知道乔吉乌斯?”

“不。”她可怜巴巴地看了他一眼说。

“您也许会觉得他愚蠢。”热尔贝迟疑地说,“他的歌曲里尽是些利用同音异义搞出来的玩笑,甚至全是无聊的玩笑。”他难以想象帕热斯会津津有味地听乔吉乌斯唱歌。

“我肯定我会感兴趣。”她说,并露出贪婪的表情。

“您想喝什么?”热尔贝问。

“一杯威士忌。”帕热斯说。

“那就来两杯威士忌。”热尔贝吩咐道,“您喜欢这酒?”

“不。”帕热斯蹙了蹙眉说,“有碘酒的味道。”

“但是您喜欢喝,就像我喝潘诺酒一样。”热尔贝说,“而我喜欢威士忌。”他认真地补充道。接着大胆地笑着问:“我们跳这个探戈吗?”

“当然。”帕热斯说。她站起来,并用手把裙子抹平。热尔贝搂住了她,他记得她跳得很好,比安妮和康塞蒂跳得好,而今晚她的完美舞步在他看来犹如奇迹。从她的金发上散发出一股清淡、柔和的香味,热尔贝刹时头脑中一片空白,忘情地沉醉在舞曲的节奏、吉他的琴声、灯光照耀下的橙色浮尘以及搂抱一个柔软身体的甜蜜感觉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