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第2/3页)
可关上窗户没什么用,男人的身影还是投射到窗户上,直直地站在她的身前。
她摸了摸自己的脸颊,红得烫人。
下流!
江新月咬着唇,盯着那道身影,轻声骂道。
而后就听见敲窗户的声音,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格外突兀。
“你将窗户开开,之前有一只耳坠落在我这边了,已经给你带过来了。”
江新月装作自己没有听见,她的耳坠多到戴不过来,丢了就丢了呗。
就在她想要彻底装死时,靠院内的窗户边突然响起青翡不确定的声音,“姑娘,还没睡吗?”
那声音小小的,类似于衣服摩擦的簌簌声,倒是将江新月吓了一跳。她真有些怕裴延年这时候会突然出声,若是被逮住大半夜有男人敲她窗户,她就是长了十张嘴都说不清了。
她猛然将窗户打开,边对裴延年做了个噤声的动作,边应了青翡的话,“还没睡,怎么了?”
外头的青翡听见有人应声,也松了一口气,“奴婢听见主屋这边有奇怪的动静,才过来看看。”
“刚起来想喝点水,碰到凳子,可能你听到的就是这个声音。”
“要不要奴婢进来守夜,你要是夜里需要什么的话,只管吩咐一声就是。”
江新月的心瞬间就提了起来,盯着门口的那道影子,生怕青翡莽起来之后直接推门进来。那些旖旎啊、日爱日未什么的,被窗外灌进来的冷风吹得一干二净,她的脸色也渐渐恢复到正常的颜色。
她清了清嗓子,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没有变化,“不用的,有人在屋里的话,我反而会睡得不好。现在天气冷,你也回去睡下吧,明日还需要你去珞棠院。”
“那好吧,”青翡听姑娘没有让自己进去的意思,点了点头,“那奴婢就先回去了。”
直到人走远之后,江新月那口提着的气才松了,也意识到两个人隔着窗户说话是一件多么危险的事儿。
她拢紧身上的斗篷,侧过身让出一条路来,“你先进来说。”
“我将耳坠送来,就走。”裴延年淡声道,然后朝她伸出手。
他的手很大,掌心和关节的地方都覆盖着一层薄薄的茧子,一看就知道是习武之人的手,十分适合握着刀剑或是长缨之类的武器。
而现在,他的手心中安静地躺着一枚小小的碧色耳坠。
反差感极强。
江新月眉心跳了跳,并没有去接,而是说:“刚刚你弄伤我了,这个怎么算?”她着急到上手去拉男人的衣袖,声音不自觉地就软了下去,“你先进来,进来再说成吗?”
裴延年掩唇咳嗽了两声,“这是你自己邀请的啊。”
江新月:“……”
江新月咬牙切齿,“没错,是我主动邀请你进来的。”
裴延年也没有准备将人逗得太狠了,听到这句话之后,就看见他的手在窗沿边轻轻撑了一下,整个人就轻飘飘落了进来。
简单到像是呼吸一般。
江新月被惊到,又恍恍惚惚想起先前外出太晚,裴三说自己做不到带人翻过墙壁的事。此刻,她不由地产生一丝怀疑,有没有当时裴三就是故意哄她的?
她后知后觉地察觉,裴三能轻而易举地翻越几个院子来找她,出入怀远侯府如入无人之境,怎么可能那点小事都做不到。
她真的好气啊。
裴延年进来之后,都感觉窗前的那块地方都跟着变得局促起来。借着并不怎么明亮的月光,他简单地扫了一眼室内。同他空旷到只剩下木质家具的屋子相比,小妻子的屋子就显得格外有生活气息。
门口的屏风,靠窗的暖榻,墙边的多宝架。各种式样的软枕随处可见,角落里摆放着许多精巧但是不大能看得出用途的东西,讲究到连桌子都铺了一层有着精细花纹的细绸缎。可见她是从小被精细养着的姑娘,许是从出生开始就没吃过什么苦。
裴延年想到了第一次见她的时候。
小姑娘穿着已经分不清颜色的衣裳,全身红肿如同在泥中滚过一遭,被反捆着双手被人当成件破烂的货物贱卖。可她没有哭,同他对视时眼神清冷,带着一股不服输的倔强。
可总是跌落到尘土中,她却从来没有提到自己遭受过的劫难。她有着许许多多的情绪,怯怕、畏惧、愉悦、愤怒,可对于痛苦而言,她总是轻描淡写的。
裴延年眸色复杂几分,语气也软和下来,“那你想让我怎么补偿你?”
江新月不明白裴延年怎么突然转变了话锋,但是大好机会摆在眼前,错过就是傻子。她打蛇随棍上,提出道:“你替我找个男的,最好要有些本事,能力强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