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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6章 鲜卑出现了一个不该出现的人……

拓跋骁比她先醒, 察觉到她呼吸紊乱,揽着她的胳膊收紧了些,“你以前没见过这样的风雪吧,害怕?”

姜从珚给了他一个白眼, 又反应过来此时屋内漆黑他看不见, 自己该是白费情绪, 只得推推他的胳膊, 叫男人别勒这么紧。

说来也是恼人, 男人特别喜欢抱着她睡, 虽到冬天这样更暖和些,可他抱得忒紧,有时腿也箍着她,叫她极不舒服,任她怎么说也不改。

“没有, 只是有些担心这一夜过去, 族人们会遭受不小的损失。”

她凝神感受周遭的情况。她的寝帐本用了数十根巨木做支撑,入冬后还重新加固过,几乎算得上王庭中最坚固的帐篷了,便是如此,她都感觉到了墙面在颤抖,仿佛地震般, 靠墙的花瓶都被震了下来, 坠到地上发出瓷器清脆的碎裂声。

“风这么大,许多帐篷恐怕都经不住。”她清淡的音色在蒙蒙夜晚中有些悠远。

拓跋骁的脸色也有几分凝重, 看着她的脸,“你先前说得对,这几年来, 冬天确实越来越难熬了。”

姜从珚忧心忡忡,剩下半夜也睡不着,忽又想到匈奴,心头一惊,猛地抓住男人胸前衣襟,问,“匈奴那边的遭遇恐怕不会比鲜卑好到哪儿去,如是这样,他们明年会不会进军?”

她睁大眼睛看着男人在黑暗中隐隐约约的面部轮廓。

“极有可能。”

姜从珚心下一沉。

匈奴向东进军,受到攻击的就是鲜卑,若向南进军,凉州和大梁便要卷入恶战。

匈奴本就觊觎南方丰饶的土地和物资,恶劣的天气是最佳催化剂,足以叫摇摆不定的匈奴人下定决心。

所有历史都是有迹可循的,四年后的长安城破不过是此前所有矛盾的累积。

她此刻深深感觉到自己在大自然和历史的洪流面前是多么渺小如尘埃。

拓跋骁感觉到她不安的情绪,只能将人搂紧了些,唇抵在她额上亲了亲,“你放心,匈奴胆敢来犯,我必叫他有来无回。”

拓跋骁想灭匈奴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但他打仗看似凶猛只以武力取胜,实则每次出兵必有自己的考量,不是这般的话,如何能做到战无不胜。

“嗯。”她轻轻应了声。

她自是不担心拓跋骁,可大梁……

她对大梁的感情很复杂,她厌恶现在的梁帝和被士族把持的腐朽朝廷,心知这样的朝廷早已无力回天,可千万百姓何其无辜!

山河飘摇,最先遭难的不是高高在上的皇室贵族,而是本就苦苦挣扎求生的庶民百姓。

接下来一个时辰两人都没睡着,阖眼眯了会儿,眼见天边快要露出一丝光亮时便起身洗漱穿衣。

昨夜风雪那般厉害,姜从珚赶紧派了几个亲卫出去传信,把底下人召集过来,拓跋骁手下的人也过来了,没去王帐,直接来姜从珚帐中前厅等候王的命令。

来人不少,可地延寻、拓跋怀、贺然干、段目乞……加上她自己的手下,足足一二十人,将厅屋挤得满满当当。

积雪厚达三尺,极难行路,众人赶来时很是费了一番工夫,下半身都被雪浸湿了,肩上全是雪,眉上亦沾了霜,手指僵硬如铁,不断搓手跺脚,浑身打颤。

姜从珚瞥见,叫侍女搬来火盆,奉上热茶,先暖下身子。

她与拓跋骁居于上首,待众人从寒风中暂缓过来,开口道:

“想必你们也知道今日召你们来为何,昨夜风雪异常猛烈,我只在门口粗粗一望便见数十帐篷被狂风卷破,至于别处恐怕更甚,其余可先不管,受损的帐篷今天一定尽量修补好,否则等入了夜,风雪还不停歇,恐难熬过今夜……”

她先分出一拨人去统计自家情况,看看各作坊、营房、仓库受损情况如何,能拾掇的都拾掇,又派阿椿、兕子、张铮、贺然干、都魁等人各领人去王庭各处查看,派分了各人负责的事宜。

可地延寻见她竟就这么自然地把王庭的事都决定了,眸色沉了下来,望向拓跋骁,却见他眉毛都未动一下,对她这种越过他直接做做下决定已经习以为常,甚至还能从他眼神中看出两分赞许之意,觉得这个汉女的安排十分妥当。

放在从前,原本该是他来统领下面的人。

这才多久,短短不过半年,这汉女就在王庭中兴建起许多作坊,占去了大片大片的土地,虽说王庭的土地都该是王的,可按照以前老鲜卑王在时的情况,基本都是分给手下的贵族。

她利t用作坊里产出的糖跟鲜卑人大肆交易,许多人早在不知不觉间就被她笼络过去了。

她还将梁人工匠都握在了自己手里,也因为工匠在她手中,今年秋天交易回来的铁都送到了她那儿,她更是趁机要走了一小半,说是要打造农具送去土默川,对,土默川,那一片水草丰美的土地也被她的人控制了大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