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换心情如意考考你,设埋伏父子下死手(第3/4页)
五戒继续用粗盐给羊按摩,“我想去,但是去不了。我们承恩观从初八到十五都有人去打醮或者做法事,比如昨天,就是来禄一家三口和王嬷嬷夫妻两人给来福夫妻做百日祭。”
“原本我也要去念经的,因观里的大香客钱老板要我去棉花胡同询问道家菜,我师父张道长才放我进城一趟,偷得浮生半日闲,今天吃了中饭,就要回道观了,去晚了师父会骂的。”
屋里的如意娘听见了,忙道:“中午你回去,把新烤出来的髓饼带一些,吃的时候放在炉子上稍微烤一烤,香的很。”
屋外的五戒心头暖暖的,“知道了。您的手艺没话说,我师父现在都还惦记着您三年前做的蟹酿橙和油炒蟹呢。”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如意听五戒说来禄一家人和王嬷嬷夫妇给来福夫妻做百日祭,心道:算算日子,来福夫妻因炸炕已经死了一百天了……到底是意外还是……
脑子里又掠过帚儿的身影。以往如意从未往这方面想,觉得就是意外,来福夫妻作恶之后的报应,但昨晚见到变成钱老板、心机深不见底的帚儿之后,她就生了疑心……
唉,不要再去想她了!如意猛地摇了摇头,想把脑子里的帚儿摇出去。
胭脂说道:“如意,你的脖子不舒服吗?怎么晃来晃去的?你洗手歇一歇,剩下的面团反正不多了,我来弄吧。”
如意娘笑道:“肯定是昨晚落枕了,她睡觉不老实,我们睡前还是一人一个被子,并排躺着。早上我醒来的时候,她不知何时钻进我的被子了,脚放在我的咯吱窝那里,脑袋在炕沿上,枕头早就踹到炕尾去了。这睡像,笑死个人了。”
胭脂也笑道:“睡觉没有枕头,早上起来脖子可不都是硬的嘛……”
胭脂和如意娘聊天打烧饼,如意洗了手,戴上护着脖子的羊皮帽子,去外头看少年们烤羊。
她坐在长生旁边,说道:“听说你今年在学堂里长进了不少,我来考考你……”
如意想了想,指着面前的烤羊说道:“正月初九好晴天,三人烤羊香喷喷!”
一听这话,吉祥和五戒都笑出声来,说道:“你还好意思考人家,快过来帮我们烤羊吧。”
长生可不管如意这句话是否粗俗,他立刻接起了飞花令,说道:“喷薄百日阴;阴风怒号,浊浪排空;空山新雨后,天气晚来秋;秋水共长天一色……”
长生没完没了起来,自己一个人玩飞花令——如意他们都没有正儿八经上过学,就是想接也接不上啊。
伴随着少年郎朗接飞花令的声音,烤羊和髓饼都渐渐烤出了香味,食物的气味驱散了笼罩在如意心头的阴霾,昨夜的惊心动魄都渐渐淡去了,生活还是要继续的,何况是这样美好的生活呢。四泉巷就是如意的根,她总能够在这里得到滋养。
就在四泉巷一片温馨的时刻,北城棉花胡同山东菜馆分店的离院,一场冷漠的饭局正在继续。
请客做东的是通州张家湾宝源店掌柜曹鼎。
这三年来,曹鼎飞黄腾达,他头脑灵活,是个做生意的料,他有个贤内助老婆曹婶子,加上身后有张家这个大靠山,宝源店在他们夫妻的经营之下,做的有声有色,已经是张家湾最赚钱的一个塌房了。
但是曹鼎今天脸上并无喜色,面对一桌丰盛的席面,请客做东的曹鼎没有动筷,面无表情的看着坐在对面埋头吃饭的客人。
客人是个胡须花白的老者,老者很饿的样子,几乎甩开了腮帮子吃菜,油点和食物残渣沾在胡子上面了。
曹鼎厌恶的移开目光,把玩着手腕上的一串核桃。
终于,客人吃饱了,打了个饱嗝,说道:“儿子,我很久没有吃过这么好的饭了。”
曹鼎冷冷道:“你这个烂赌鬼,连亲生儿子都卖了换钱。打听我发达了,跑来跟我相认。我告诉你,我虽然是宝源店的掌柜,但这个官店不是我的,是张家的,说到底,我只是张家家奴,身契都在张家账房里存着。”
“既然卖了身,就和父母没有关系了,生是张家人,死是张家鬼。你就是死了,也轮不到我给你摔盆守孝,吃饱了就走吧。”
曹父目光阴毒,就像盯猎物的秃鹫,“虽然你是张家奴,但我是你亲爹,我只要不死,你就得供我一碗饭吃,这天下就没有看着老子娘饿死的道理。你要是不肯养我,我就去衙门敲鼓告状。”
曹鼎说道:“你当初卖我,签的是死契,按照律法,我已经和你无关了。”
曹父冷冷笑道:“我知道啊,但我告状不是为了告赢啊,我只是想要把事情闹大,让所有人都知道通州张家湾最大的塌房宝源店掌柜曹鼎是个不给老子养老的不孝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