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血战到底。(第2/3页)
“胜了,我们大胜!”顾沛带哭腔喊,“大获全胜,前锋营立首功!哥,快下马来!我扶你去后方医治。”
顾淮身体晃了晃,砰,栽倒下马。
顾沛目眦欲裂,冲上去抱住兄长满身鲜血的身体。
顾沛语无伦次:“哥,快醒醒,这次立下大功,论功行赏,你这回必定可以升做将军了,你不是一直想领兵做将军的吗!哥你醒醒,别睡,你知道我没脑子!没你带着我,以后我怎么办啊!”
顾淮勉强睁开眼,带点无奈,看向泪流满面的弟弟,以气声叮嘱:
“没脑子……就长脑子。以后……靠你自己了。”吐出最后一口气,满怀遗憾、不舍,缓缓闭上了眼。
浓云卷过天边,才亮了半日的天光逐渐转阴,雨点又从头顶落下。雨势雨来越大。
东边燃烧的山林火势,逐渐熄灭在雨中。
旷野中的两军厮杀还在继续,鲜血融入雨水,漫山遍野的土壤染得血红。
满山将士大吼:“血战到底!”
*
黑幕浓重。
一行十余轻骑化作小黑影,在崎岖山道间减速夜行。
头顶有什么飘了下来。
谢明裳拍拍得意的马脖子,示意它行慢些,抬手接住一片随风飘来的轻盈小物。触手冰凉,融化在掌心。
啊,下雪了。
东方渐渐亮起。他们连夜急赶四十里山路,成功地绕去前方。
此刻,一行十余骑勒马停在陡峭山崖高处,借一大片茂密松林的掩护,俯视下方山路。
守株待兔。
一日疾行百五十里。七日奔出千里。
前夜他们路过新城驿,这是位于兰州新城县衙的一处小驿站。
他们赶到新城驿时,前方的传令信使一行刚刚启程不久,两边擦肩而过。
得到了准信,谢明裳领众亲兵入新城,好好修整一夜,顺带买了些必要物件。
第二日继续启程,急赶四十里山路,赶去传令信使队伍前头。
跳出松林枝头的一轮深秋日光里,谢明裳解下厚氅衣,在风寒料峭的山道高处吐出一口白气,搓了搓冻得冰凉的手。
“我们运气不错。”她喃喃地道。
这次朝廷发调兵令,往凉州方向去的传令信使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队伍。
——除了携带调兵令的信使本人,另派了监军随行。
监军,当然来自内廷太监。监军勉强能骑马,但这行进速度可就慢得很了。
调兵令发出十日,传令队伍居然至今还未出关拢道……
被他们顺利堵在兰州地界内,追上了。
天光大亮,山崖下方的山道远处传来一阵轱辘滚动之声。
内廷出身的监军受不得骑马奔波之苦,弄来一辆小车,躺车里不动弹。传令信使还骑着马,领七八名官兵,满脸晦气地跟车慢行。
嗡——弓弦轻响。
谢明裳盘膝坐在山崖边,居高临下,对着拖拉缓行而来的传令队伍,食指扣弦,轻轻地试了试弓弦松紧。
“还有点远。等他们再近两百步。”
在她身后,蹲着十名王府亲卫,各个体格健壮,虎背熊腰,身上的行头早换过一身,都穿起山中猎户常见的粗布短打衣裳,配毛皮坎肩,兽皮靴。
大白天的脸上蒙布,手提砍刀,一副拦路剪径的山匪架势。
谢明裳逐个打量过去,并无破绽,满意地挪开目光,视线继续盯下方。
下方山道的车马队伍正在缓缓驶进弓箭射程。
三,二,一。谢明裳弯弓搭箭,对准队伍马背上的传令信使。
嗡——羽箭离弦。
精准命中目标。
传令信使后背中箭,一个跟头摔落马下,躺在山道边不动了。
前后跟车的官兵惊慌勒马大喊!
嗡——又一支羽箭扎在小车木壁上,震颤不休。
拉车的马儿惊得嘶鸣而起,往前乱冲,掀翻前方两三个骑手。
手持砍刀的“劫匪”轻骑在一片混乱中现身,从山坡上旋风般冲下山道,把队伍冲散成两截。
小车里传来内监变了调的尖声怒吼:“何方大胆蟊贼!你们要造反不成?!我等乃朝廷派——”
鲜血溅上车窗。车里人被惊吓过度,倏然没了声音。
山道里响起一阵连续的闷哼声、惨叫声。短暂打斗声响很快停歇下去。
一名亲兵弯腰搜索片刻,从传令信使的怀中摸出细长竹筒,快步上山坡,双手奉给谢明裳。
“娘子查验下,是不是这个。”
谢明裳揭开竹筒漆封,从里头倒出一封敕令,打开略读了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