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她虽然不再记得他,至少……(第3/3页)
狼群。
狼群眼睛化作莹莹绿光,在夜色里成群结队地围拢上来。
弯刀亮如月光,割断头狼的咽喉。鲜血喷涌如瀑。
那是怎样的一刀?
脑海里零碎画面闪现得不清晰。但她却本能知道,那一刀该如何的握法。如何地横推。如何轻快而又狠准地上挑,一刀割喉。
那流泻如月光的一刀,在她的脑海里反反复复地上演,精神越来越亢奋,她已经无法平静地躺在床上了。
吱呀一声轻响,虚掩的房门被从里推开。
谢明裳握紧弯刀,踩着月色出了门。
——
弯刀在深夜出鞘,发出细微的嗡鸣。
谢明裳立在草木葳蕤的庭院角落,周围晃动的灌木遮挡住她大半的身影。她仿佛舞蹈般缓慢平推,以手腕和手臂力量挥舞弯刀。
但今晚这次即兴练刀却出乎预料地顺利,身体出乎意料地协调。
不止手腕。手臂,手肘,肩胛,手腕,四点连成一线,仿佛奔腾的江水中一道活泼流淌的溪流,顺其自然地挥舞。
纤瘦的身躯骤然爆发出难以想象的力道,弯刀如半月,在夜幕中划过一道闪电般的雪亮弧光。
平推横斩,刀光寒气激起风势。
近处的一圈灌木丛木叶纷纷凌乱斩落,四五根削断的细竹枝乱糟糟地躺了满地。
谢明裳急促地喘着气,慢慢站稳。
她还是不记得谁教了她刀法。或许还是娘,亦或小时候在关外另请了师傅,年纪太小,她不记得了。她下回见面时着重问一问。
一刀下去力竭,身体内积蓄的力量仿佛被抽干了,半天缓不过来。
但这一刀平推斩无比熟练。仿佛之前练过千百次般,毫无凝滞。和之前在家里跟父亲的陌刀对打,完全不一样的感觉。
她站在原地喘息良久,急促的呼吸才平复下来。人几乎脱力,原地站着都摇摇晃晃的,心情却难得的愉悦舒畅,纤长手指来回地抚摸纯银刀鞘。
她把弯刀宝贝似的抱在怀里,坐在庭院石桌休息,对着头顶夜空出了好一会儿神,才起身慢慢地走回屋。
床头油灯熄灭了。
西寝屋重新陷入了黑暗。
良久。
萧挽风从漆黑的廊子下走出,远远凝视着入睡后安静的寝屋。
半月形状的刀光雪亮横斩,如百尺飞瀑泼溅,仿佛还映在他的视野里。
她虽然不再记得他。
至少还记得自己的刀。
——
浴池子里响起大片水花。
这是被原主人刻意建在露天的浴池子。处处精雕细刻着合欢并蒂、鸳鸯戏水图纹的汉白玉池子里,冷水放了满池,在夜色下粼粼倒映着星光。
王府之主湿淋淋地靠在汉白玉池子边沿。头后仰着,对着深夜星空,俊美冷峻的眉眼俱是忍耐。
白日里的马车上,倚在他膝头沉沉入睡的小娘子从美梦中笑着醒来。眼里带朦胧水光,仰着脸对他,盈盈笑意如春风拂面。他几乎融化在春水盈光里。
雪白胴体如软玉。小小的银绸肚兜压根遮掩不住什么。
冷水池中泄露出沉重的喘息。
夜色下的人深陷入情欲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