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第3/5页)

成品仓库的大门被叉车撞倒了一扇,叶满枝找了几个人看守成品仓库,匆匆安排了后续事宜,这才追上前面的小推车,跟大家一起将人送进了急诊。

……

她一直在医院守到天亮,等到牛恩久和伤患家属一起赶来医院时,她强打起精神介绍了当时的情况。

“鲍师傅昨晚值夜班,在罐头车间和成品仓库之间运输货物,11点45分左右,不知是什么原因,他突然就操作着叉车撞上了成品仓库的大门。大门被叉车撞倒了一扇,鲍师傅会受伤是因为被掉落的碎石砸到了额头和后脑,另外他左腿骨折了。小许师傅被仓库的大门撞到右臂,肩膀脱臼,手腕和手指都骨折了。”

叶满枝对这次的意外挺无语的。

与装卸班的其他人相比,开叉车算是很轻松的工作了。

成品罐头比较重,而且大部分产品是玻璃瓶装的,以防在运输过程中出现损耗,食品厂去年特意采购了一辆叉车,专门在厂区里装运货物。

既能给装卸工人省些力气,又能保证罐头制品的安全。

以前让工人搬运货物的时候,从没出过大岔子,如今工作条件好了,有了叉车,反而捅了篓子。

鲍师傅的爹娘只关心儿子的安危,拉着叶满枝问:“厂长,我家鲍旭有没有生命危险?”

“医生说没有生命危险,但他腿骨折需要将养,头上的伤也要观察。鲍师傅半夜醒来了两次,现在又睡着了。”

叶满枝其实不太确定鲍师傅是被砸晕的,还是醉过去了。

但家属的情绪有点激动,她没在家属面前提这件事。

直到两家人都进了病房,她才将细节讲给了牛恩久。

“鲍旭身上有白酒味,昨晚不少人都闻到了,但我不确定他喝了多少,是不是因为喝酒才出了意外。入冬以后气温骤降,夜里挺冷的,司机师傅靠着白酒保暖也有可能。”

叉车跟汽车不一样,汽车虽然也四处漏风,但至少有个带门带窗的驾驶室。

而叉车驾驶室的两侧是空的,没门没窗,夜班司机作业的时候,与户外露天作业没什么不同。

鲍旭身上有酒味,脸也挺红。

可是不能仅凭这些就给他定性醉驾,毕竟喝酒可以是为了保暖,脸红也可以说是天冷冻的。

牛恩久哼了一声说:“十有八九是因为喝酒,保卫科的人在叉车的驾驶室里找到一个军用水壶,一打开全是白酒味,那酒壶至少能装二斤白酒。”

如果只是小意外,厂里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过去了。

只要不出事,这年头对司机喝酒开车没啥处罚。

三九天喝点白酒是很多司机的取暖手段,大家都能理解。

可是如今正值年末,厂里的所有工作都进入了冲刺阶段。

全厂都在加班加点赶生产的时候,鲍旭却驾驶着叉车把仓库的大门撞倒了。

而且他当时刚从罐头车间装了20箱苹果罐头。

他这一撞不要紧,20箱,共计480瓶罐头,也几乎全被撞碎了,幸存下来的不足20瓶。

哪怕只计算成本价,这些罐头也要三四百块了。

无论意外是因为什么发生的,厂里对鲍旭的处罚必然轻不了。

……

事情的后续发展与很多人料想的差不多,厂里很快便做出了开除鲍旭的决定。

上次发生火灾的时候,有连带责任的安全员全被开除了,这次鲍旭是第一责任人,将他开除也在情理之中。

然而,厂里尚未将开除鲍旭的决定公布,公安就率先上了门。

鲍旭的父母似乎已经料到了儿子会被食品厂处置,在事情发生的第三天,他们报了公安。

要求公安出面调查。

但时间已经过去了三天,即使鲍旭真有醉驾情节,也查不出什么线索。

被公安问到时,当时在场的几个工人,都回答得模棱两可。

大家平时的关系不错,即使有人觉得他醉驾了,也不好意思站出来证实。

医院的医生只能证实鲍旭喝了酒,时下对醉酒没有明确的衡量标准,鲍旭被送来时不清醒又受了伤,医生更倾向于他是因为遭受重击才短暂昏迷的。

唯一能给出明确证词的,只有同样受伤住院的小许。

他愿意出面指认鲍旭喝醉了。

小许是装卸班的工人,二十多岁的小伙子,因为这次事故,造成手腕和指骨骨折,治好以后能正常生活,却不能提重物。

而装卸工是个体力活,他还是个临时工。

年纪轻轻就遭受这样的无妄之灾,算是被鲍旭砸了饭碗。

人家能不恨他吗?

“那鲍旭明明就是喝酒出事的,厂里应该将鲍旭开除!”

“刘汉民,你不在车间工作,来这里掺和什么?”蒋文明头疼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