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赌石(第4/6页)
宅子暂时只是问问,摊位是他非常感兴趣的,问得更加详尽。
码头的摊位分两种,铺面门前的小摊子和商铺。
摊子后面的商铺,几乎没有什么生意,需要伙计满码头转悠,去外头拉客。这个便宜,月租五两银子。
小摊子贵一些,月租能到七两银子。
如果要年租,就是商铺和摊子打包一起租,要一百两银子。单独年租,想也别想。
码头默认的规矩,谁去都不好使,不租就是不租。
如果是买,那就很贵了。
门前的小摊子,是商铺附属的摊位。没有单独买摊子的,摊子没有店契。
商铺和摊子的年租都要一百两,要买下来,就是十倍的价。千两银子起步。
以前码头很多商铺的老板,都是些公子哥儿,每个月靠租子都能养活一家子。很多人做局,或是拉去赌,或是拉去嫖,或是强扣债务,这里的铺面,几经转手,如今固若金汤,捏着铺面摊位的人,都在府城叫得上号。
要买,他们非常乐意卖。
能不能守住,他们不管。
很多时候,这些铺面,到买主手里还没焐热,就又回到了这帮人手上。
陆杨眯眯眼,笑道:“如此一来,我讲价,他们应该也乐意卖吧?”
对这帮混子来说,这就是白捡的银子。
牙子笑呵呵,不答,转而说起另一种租子——日租。
“几位爷,我瞧着你们不是本地人,你们要租摊位,可以考虑日租。货少、或者货卖得俏,一两天的功夫就出完了,日租一天二两银子,两天四两银子。比月租的七两少一半呢。”
摊位紧俏的时候,摊位费会比七两银子高。
货多,又不确认能几天卖完的情况,就月租。
但他们人走了,摊位费是不退的。
牙子提醒他们:“之前有人交了七两银子的月租,只用了四天的摊位。临走了,想退租,说按天算。他说七两银子划算到每一天是多少钱,但摊主是按照二两银子租一天来算。他没退成钱,还倒补了一两银子进去。这个事也不新鲜,码头月月都有,您几位可得掂量掂量。”
陆杨受教了,给了赏银。
牙子问他租不租摊子,陆杨笑道:“今天不租了,我们来试试水,先用朋友的摊子,下回过来,我找你租。”
这话牙子听得多了,也不戳穿,拿了赏银,说两句吉祥话,恭喜他发大财,拱拱手走了。
这头结束,再歇一晚,就到了六月二十一。
他们拖着一车的货,到码头去卖。
乌平之家是年租的铺面和摊位,花钱多,胜在省心。
货在后院里暂存,他们拿簸箕,一样摆一些出来做样品。
码头的生意热闹,开市了,手里的货不够卖的。
没开市之前,也跟守店一样,是熬日子、等人来。
陆杨上回过来,是看客,这次过来,他是卖家。
他喜欢观察。码头的商贩讲究一个气氛,某某老爷买了多少斤货,会大声唱出来。这会吸引很多目光。
这里鱼龙混杂,明明很乱,很多小毛贼混迹其中,出门在外,要保护好钱袋子。可商人们似乎并不怕在这里显富。
伙计跟陆杨一起守着摊子,跟他说:“这些摊子的老板都不好惹,他们要做长久的生意,不会坏了码头集市的名声。很多商人都是拿了一批货,直接就上船走了,这一段路安全,没人能劫货抢钱。至于水匪,运河这么大,碰见是运气不好,来不及报信的。”
除非是早早确定了行进路线,总之不会是码头吆喝一声的事。
陆杨表示学到了。
他们逛府城的这几天,其实也是等待。
登高楼已经推出山珍菜色,那是府城最大的酒楼,码头这里定有商人去吃过。
陆杨稍作思考,没急着找托儿,让黎峰带着三苗各处走走,他则去找老熟人——那个药贩子。
黎峰带了许多书来卖,这几天在街上走着,他搭着卖出去了五十多本,到了码头这儿,他都不用找客人,哪家摊子前面没有生意,他来问一问,基本都愿意买。
码头这里暗娼多,这伙人做完生意就会躺进温柔乡,书卖得很好。黎峰还嫌不够。
三苗看着眼热:“真是捡钱啊,我觉着我编几双草鞋,在这儿也卖得出去。”
黎峰点头:“对。我转了一圈,别的山货不好弄,可以摘些瓜果晒干,这里靠近码头,都是长期在水上过日子的人,他们补给的时候,应该是买米面时蔬肉蛋多,果子不会多。”
果子还很贵。
晒成干,老板肯定舍得吃。
就跟贵价山菌一样,做贵老爷的生意。
三苗连连点头:“晒皂豆也能卖。”
他们年年都会去山里摘皂荚,能看见的都摘了,自家留一些,再卖一些到县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