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第2/5页)
说到这儿,陈顺安叹了口气,似乎是觉得往事不堪回首。
“当时我们作为国王的身边人,都没有怀疑他,而且大家虽然着急,但并不非常紧张,因为我们都知道国王不会死,他只是进入了幼年状态,失去了记忆。”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曾经国王就因为在地下城中不慎受伤,导致失忆,大家等待了他一年,他就再度归来,我以为,这次也是一样。”
“可塞拉尔却显得非常愤慨,他不仅锲而不舍地搜寻国王的踪迹,还经常接受采访,在媒体面前痛斥偷袭者的卑劣,以及表达对国王的思念。”
梦境女巫想了想,她好像就是在新闻上听说了这件事,那段时间此类新闻铺天盖地,想不知道都难。
后来,塔斯曼方面联系了联邦政府,联邦政府热情相助,让所有公会帮忙留意桑德罗的踪迹。
兰斯心道,好有手段的野心家。
群众的情绪最容易被强烈的爱恨挑拨,在群龙无首之际,塞拉尔站出来,先为大家设置一个敌人,即背叛之人,让塔斯曼人群情激奋,以至失去理智。他再不断抒发对国王的思念,让大家对他完全信任,将他视为国王唯一的救星。
自此,任何不以同样烈度斥责偷袭者的人,都将被视为对国王不忠,任何不表达对国王思念的人,都将被汹涌的民意谴责。
塞拉尔顺理成章的掌控了这个国家的话语权,成为激进派的精神领袖。
果然,阿德里安也说:“他通过挑起大众情绪,凝聚人心,控制言论。但这些还不够,他还需要一个恰如其分的功绩。”
湛平川了然挑眉:“所以他抓住了背叛之人,为国王复了仇,然后民心所向,你们就再也撼动不了他了。”
陈顺安深色暗淡,点头叹息:“不错,背叛之人对罪行供认不讳,塞拉尔在追捕他的过程中还受了伤,当时报道的媒体很多,他也因此成为大家眼中的英雄。”
“到这时,我都没有怀疑他。但明壁很心细,他认为塞拉尔作为海底最强者,且带着大量警卫队员,不该在追捕的过程中受伤,就算受伤,也不该告知媒体,这种做法,除了引起民众对他本人的怜惜外,毫无意义。”
“明壁脾气倔,说话刚直,他直接指责塞拉尔的越界,认为塞拉尔不该以塔斯曼发言人的身份接受媒体采访,甚至该为国王受伤一事负责。”
兰斯扯了扯唇角。
这位财务部长可真够耿直的。
“不出所料,明壁受到了塞拉尔拥护者们的强烈指责,认为他在国王失踪后表现冷静,让人失望,贡献不及塞拉尔之万一。唉,当时就连我都指责明壁太过刻薄。”
陈顺安显然心痛到了极致,苍老的眼中蓄起泪水。
阿德里安淡声道:“可见塞拉尔已经完全掌握了舆论。”就连身为父亲的陈顺安,都难逃舆论的支配。
“明壁势单力薄,却始终没有放弃抗争,他集结了一些国王的亲信,想通过舆论扳倒塞拉尔,给这件事降温。他们做的很好,渐渐有人从狂热中理智下来,也认为塞拉尔的行为有些喧宾夺主。”
“但他们的表述始终是理智的,和缓的,远不及塞拉尔的口号有感染力,很快,两方支持者爆发了冲突,甚至产生了互相仇恨的情绪。”
“与明壁一同抗争的人都被失去理智的民众攻击,或死或伤,明壁本人也在工作中突发疾病身亡。然后,塞拉尔主动站出来反思自己,呼吁大家冷静,团结一心。”
兰斯简直要为这精彩的操作鼓掌了。
“所以他充分展示了自己作为领袖的素养,隐忍,宽容,大局为重。”
陈顺安苦笑:“我没能见到明壁的尸体,他们禁止我去看我儿子,此刻我已经察觉到塞拉尔的野心,但理智派也已经没有力量再与其斗争了。”
“或许塞拉尔唯一的疏漏,就是国王。他始终没能找到国王,也就无法将国王控制起来,所以一年以后,国王恢复记忆,回来了。”
“我们自然要向国王告状,把自己的怀疑,以及一年间发生的所有事说给他听,包括塞拉尔擅自增加过路费,以此收买人心,却引得周边国家怨声一片,还有他暗自培植自己的力量,将仅忠于国王的人驱逐出塔斯曼。”
“国王当即宣布调查明壁的死因,不料却受到层层阻力,他当众斥责了塞拉尔的手伸得太长,但这件事不知怎么传了出去,不利于国王的声音甚嚣尘上。”
“他们开始埋怨国王,认为塞拉尔承担了本该属于国王的责任,现在反倒被斥责。有人说国王被权力迷了眼,有人说国王忠奸不分,有人说国王疑心病重,还有人说塞拉尔更适合领导塔斯曼。他们完全忘了,当初塞拉尔就是打着忠于国王的名号,才获得了他们的信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