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第2/4页)

一句又要,仿佛无形中告诉梁冀,他们之间经过了许多点点滴滴,未必比他二人青梅竹马的情分少。

是啊,连孩子都有了,怎会还觉得不如他?

盈时再与他有什么,他们间可没有孩子。

只这一条,梁冀,你怎么好意思拿那些同我比?

风吹在脸上,梁冀闭了闭眼,却还是松开了盈时的手腕。

盈时也是被折腾的够呛,一下子被二人松开,竟有一种死而复生的轻松感。匆匆便往内室走去,再不敢耽搁一时半会儿。恨不能早些去到人群堆里,人越多越心安。

梁冀真能闹,总不能当着所有人的面闹腾?

盈时脚步匆匆,穿过廊下,重新踏入正厅。

盈时先走进来,女眷们纷纷停了话头,诧异的看向去而复返的她。

见她垂着头往最里边空着的交椅坐下,模样古怪。

上首坐着王妃,萧琼玉与盈时坐一边,对面坐的正是傅繁与韦夫人。

几人都看出她面色不对劲,好端端出去了一趟不是要回院子里去么?怎么这么快就又跑了回来?且身上还落了许多积雪。

萧琼玉忍不住问她:“你这是怎么了?”

然而她话音刚落,外头两个高大的身影几乎是前后脚跨入门槛。

盈时端着茶盏,指尖颤抖。

厅中女眷皆是神色各异,神情微微有些古怪。

只要人眼没瞎,自然都能看出这三人不对劲。

只怕方才在外边发生了什么——

可不待细究,傅繁已是第一个朝着梁冀奔了过去。

傅繁泪水挂在腮边:“阿牛……”

傅繁自从来了府里就再没见过阿牛。

每回问起韦夫人,韦夫人总说阿牛忙,忙着当官,忙着有事儿。还说她们家的男人都是这般忙,时常十天半个月不回来也正常。

傅繁也只能心里干着急。

在她心中对阿牛有着极深的爱意,她总觉得那日阿牛与自己说的话并非真心。

阿牛本来脾气就不好,他一时间才刚想起来许多事情,对自己陌生全然正常,再说当时自己阻止他找家,被他知晓了才与自己大发雷霆,而后便是消失不见了——想来如今一定还记恨着自己,才这般口不择言。

只要他们二人日后将事儿都说开了就好,大不了自己朝他好好道歉。

梁冀被她牵住袖,他眉间微动,垂眸见到是她不仅没有丝毫欣喜,反倒是蹙起眉头,着急将手袖从她手中狠狠拽了过去。

他眉宇间隐有焦急之色,却并不是朝着自己走过来——他跟着阮氏的脚步而去。

傅繁期盼许久的心,倏然间冰凉一片。

盈时身上染了雪,有些仍未化开,点点晶莹缀在她乌黑的鬓发间。

有些随着内室的温暖消散,面颊上的残雪一点点被肌肤融化,雪水延着她粉靥缓缓流下。

她脸色白中透粉,唇红的刺眼,仿佛拿血精描细绘。

梁昀看着她满身的濡湿,修长的手指拨开她湿哒哒的额发,用棉帕一点点擦干净她染了雪水的面庞。

私下怎样亲密都好,盈时人前极不喜欢过于亲密的举止,尤其是如今——她心口狂跳,微微偏过头。

“我能自己来……”她的话梁昀似是没听见。

而他这番细致入微的体贴,显然也惊醒了梁冀。

梁冀闷着头绕过傅繁,似乎也要学着梁昀,只可惜他并没有带帕子的习惯,如今只恨不能卷起自己的手袖给她擦,反正就是不能叫老大占到便宜。

傅繁瞧见这一幕,脸色惨白,手指紧紧攥住袖。

盈时知晓他听不懂人话,当即阻止住梁昀,抽过他手里的帕巾。

“我自己来。”语罢,盈时万分反感的咬着牙,挣脱这片是非之地,往另一处偏室行去。

此时她还并不知,自己走后屋内陷入长久的一片死寂,而后又是怎样一番腥风血雨。

……

曾经梁昀与盈时是如何相处的?她二人几乎很少正眼看对方,每回都是避着人,见不得光。

是以,方才如此亲密的举止,甚至还插来另一位爷——纵然兄弟二人并未动手争执,可二人的脸色谈不上好。

女眷们都不是傻子,如此情景简直是她们前所未见。

这还是老夫人病榻前,就要上演兄弟争妻?

萧夫人与萧琼玉婆媳二人连忙移开视线,心照不宣撇开了头,佯装没瞧见这出闹剧。

好脾气的王妃只敛着眉喝着茶,倒是淡然。

可仔细瞧却能瞧见她那只保养得当的手都轻轻颤抖。也不知是累的,还是被两位不分轻重的大侄子气的。

倒是傅繁沉静在自己的思绪里,满脑子都是方才她满心欢喜迎接梁冀,却被自己丈夫毫不留情抽回衣袖的窘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