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事变(第2/3页)

梁昀不愿意吃,却不劝阻自己弟弟们吃喝。

且梁直自己方才都说了的,他能吃苦,那就多吃些吧。

可弟妇随自己一路过来,途中他也听闻了她晕车之事,想来十分不易,总不能叫人受了委屈还要继续挨饿。

二人合该避嫌,可如今总不是置她不理的时候,梁昀吩咐堂弟:“令吉,你吃完去寻处干净的庄户人家买些饭菜带回来。”

梁昀虽与二人是同辈,却又与他们不一样。

梁昀是长房嫡长子,自先父过世后便是梁家家主,承袭穆国公爵位,更是在朝中身居高位。

长兄如父,纵使往日梁昀对待弟弟们宽容博爱,却没人真敢与他称兄道弟。同辈中对梁昀都是敬重,甚至隐隐带着害怕。

梁令吉听了梁昀的吩咐,快速吃完碗中饭菜便任劳任怨揣着银袋子打算打马去附近买饭。

只是他才一走门,就感觉自己肚子咕嘟咕嘟叫个不停。

十分奇妙难言的感觉。

梁直才吃完饭,正打算往后边看看护卫们牵过去喂的马儿,才一出门就撞见梁令吉捂着肚子,脸色苍白的赶回来。

甚至脚步匆忙的直接撞上自己都没停下。

“哎!你这般着急作甚?!”梁直被撞得生疼,恼火骂他。

只才片刻功夫,梁令吉脸上已缀满了豆大汗珠。

“快让开,我不舒服……”令吉捂着肚子,弓着腰要往后堂跑。

梁直见他如此神情正想追问,忽地他也察觉腹中绞痛。

二人对视一眼——

“汤里有毒!”

……

梁令吉好死不死吃坏了东西闹了一夜肚子,梁直瞧着也是脸色苍白,只是嘴硬强撑着。

护卫们去拿了那几个贼头贼脑的店家捉问,问来问去却也问不出一个所以然来。

到头来,买饭的活儿计便落到护卫章平头上。

外头天已经快要黑了,章平独自骑马四处找寻附近乡邻。

好不容易寻到附近镇上,却见许多瞧着不像衡州兵马的队伍在一处空地上征集,似乎在搜寻盘问着什么人。

章平面色微变,拴了马儿上前询问附近乡邻。

“大爷,这瞧着不是咱们衡州的兵吧?!”

老大爷直接便说:“好像是隔壁来的兵,来了有好几日了——”

章平听闻,眼皮一跳。

他们白日里才得到的消息,疑似衡州与朔方两处私下有往来,不会这般快衡州就上了贼船了吧?

朔方节度使是何人?

此人是大乾叛徒!趁着前些年主少国疑之际联合胡人起兵入侵河洛,害的民不聊生更是害死了先公爷!

与梁氏更是有不共戴天之仇!

若是衡州知晓梁家来了他地盘底下,只怕——

……

深夜,盈时对外间事毫无所决。

她叫来了热水脱光衣裳沉去浴桶里,打算好好泡了一个澡。

正当她枕着浴桶边缘昏昏欲睡之际,忽地被楼下一阵阵急促的喧嚣声惊醒过来。

盈时一下子就被惊醒过来,她连忙去喊春兰。

“楼下怎么了?”

春兰与香姚两个也早早听到了声响,一个走过去守着门,另一个给盈时穿衣裳。

香姚还没开门,门外就响起一阵敲门声,叫屋内主仆二人嗓子眼都提了起来。

盈时险些没站稳,从浴桶边缘摔下来。

她扶着春兰将将稳住身子,眼中惊疑。

“谁?”

“少夫人,是我!”是章平。

“出了事儿,您赶紧收拾,我们恐怕要连夜走。”

章平嗓音控制不住的焦急。

盈时心中生疑,却也不敢耽搁,寻了根簪子将头发挽起,又赶紧套上罗裙,才打开房门。

她随着章平走下去。

方才还吵闹,如今楼下的大堂间里却是空落落的,只立着梁昀一人。

他衣衫齐整,一丝不苟,只是头发半束。

鸦黑浓密的发垂落在他肩头,烛光下犹如绸缎倾洒,衬的他眉目多了几分冶丽。

他的发尾微湿。

盈时猜测,只怕与自己一样,前一刻还在泡澡呢。

一路走来,她发觉梁昀当真是爱干净。

听春兰说的,每回去打温水,都是梁昀身边的那个叫章平的护卫同她一起打水,顺道帮春兰提上来。

因为梁昀每天都要沐浴。

这可真是稀罕事儿,贵族间没几个男子能做到日日沐浴。

多的是累了倦了,浑身汗臭的往床上一躺,等臭汗被体温蒸发干净,熏上香薰,又是一个干净整齐的公子哥。

别说是男子了,便是女子间也多的是人半月沐浴一回,一个月洗一回头。

可似乎……梁昀每日都会雷打不动的沐浴。

好几次,盈时离他凑的近了,都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澡豆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