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6章(第3/4页)
如果没有京城来的探子盯着,地方官收助役金的时候就能稍微变动一点收法。
在此之前大宋的形势户几乎不缴纳赋税,家里都有人在官府衙门当差了还交什麽税?不从官府拿东西养家已经不错了。
官户吏户当久了人上人,陡然让他们交助役金肯定收不上来,最简单的办法就是把那些本该分到形势户身上的税额分到民户身上,民户多交一点,收税的官吏就不用再去形势户那儿找骂了。
官户吏户之间很多都是姻亲关系,还有是师徒师兄弟,他们不收其他人家里的税,其他人自然也不能收他们家的税。
现在京城派人江南的税,本来皇城司的探子就已经很要命,现在还多了六扇门那些为朝廷做事的江湖人,想偷偷摸摸干什麽都怕隔墙有耳,更不用说收税这种需要光明正大记账的事情。
江湖人办事不讲规矩,有六扇门撑腰後更是天不怕地不怕,大街上人来人往不知道什麽时候就冒出来个六扇门的探子,神出鬼没简直防不胜防。
不是,谁家正经朝廷用江湖人当官啊?
白五爷最近很开心,天天翻墙到隔壁和他们苏大人分享江南贪官的破防言论,那些贪官越崩溃他越开心。
多行不义必自毙,现在知道哭了贪钱的时候干什麽去了?
活该!
苏大人握拳附和:“活该!”
再来一次还是觉得募役法和查亏空放到一起是个绝妙的好主意,各地官府都在自查,好官看到这情况干劲十足,贪官看到这情况不敢冒头,随大流的官员面对这种情况也能继续随大流。
官员有压力自然会约束家人规矩行事,这时候官差上门收助役钱大部分都能收上来,少部分收不上来的直接上报,上头自然会有人找他们家在朝为官的是谁。
身为官户却不拥护朝廷的政策,其心可诛。
要麽省那点助役钱,要麽影响仕途,自己选吧。
助役钱均摊下来并不多,就拿开封府来说,京城大大小小的衙门全都算上需要的人手在八百左右,按照一个人月俸五贯来算,一年一共需要四万八千贯。
京城的在籍户数在二十五万左右,抛开不用缴纳助役钱的贫困户、女户等少数群体,按照二十万户来算,平均下来每户每年要缴纳的不到两百钱。
以京城百姓的收入水平,街边跑腿的小厮减掉吃喝嚼用三五天都能攒下来。
当然不是所有地方都和京城一样,各地物价不同,招募人手的花销也不同,这点得各地官府自己安排。
百姓说家里困难拿不出助役钱可以理解,形势户都叫形势户了哪儿来的脸扯着嗓子卖惨?当他不知道本朝官员的俸禄有多高?
还是那句话,既然想吸引注意那就让探子重点查,查不出什麽还好,要是顺藤摸瓜查出问题那可就不是两百钱能解决的事儿了。
别的皇帝说抄家可能是吓唬人,他们官家不一样,事情严重到一定程度他是真抄。
冷静,淡定,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但凡他们平时做点人都到不了抄家的程度,真有官兵冲进家门只能说明这家人过于缺德。
白玉堂对此表示赞同,“没开始查账的时候老听朝中官员说国库的银钱有多紧张,抄了几个贪官後才知道原来皇帝能穷成这样。”
苏景殊耸耸肩,“贪心不足蛇吞象。”
说是高薪养廉,结果没养出廉洁,只养出了美洲大蠊。
贪官这种生物跟蟑螂一样,能抓出来一个就说明阴暗处肯定密密麻麻到处都是,大扫除都没法清理干净,看一眼就让人头皮发麻。
嘶,这个比喻好恶心,换一个。
贪官这种生物跟地里的番薯一样,挖出来一个就能带出来一堆,不知道什麽时候还能再挖出来一堆。
朱元璋因为贪污上万上万的砍人都没能彻底肃清官场,大宋这士大夫比皇帝还有脾气的朝代想肃清官场更难。
老朱说杀就杀,不光能砍头还能剥皮实草,大宋这除了造反或者贪污数目巨大的能判死刑,大部分贪官只能流放。
问就是祖宗说了不能欺辱文人,一千个文臣贪污比不过一个武将造反,文臣再丧心病狂也就贪点钱,相比之下还是武将造反更可怕。
呸!歪理!
朝臣争辩起来歪理太多,也就是这个时候,苏景殊终于听到了後世有名的“天变不足畏,祖宗不足法,人言不足恤”。
老王就是老王,一出口就拉足了仇恨。
有他们家王叔这熟练的拉仇恨技术在手,谁还有心思关注他这个小喽啰。
牺牲老王一个幸福新党全体成员,口水仗不要停,继续打继续打,这场面他爱看。
傍晚的微风吹在身上非常舒服,苏景殊抿了口茶,越发觉得让六扇门将重点放在试行募役法的地方是个好主意,希望以後全面推行的时候也能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