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章(第2/3页)
麦考夫:“等天亮,再去一趟勒鲁瓦家。当面对他说出这些推测,看看能否刺激他做出反应。只要他有反应,我们就有抓住线索的机会。”
月沉日升。
巴黎渐渐苏醒。
阳光透过窗帘缝,照到了大床上。
勒鲁瓦躺在床上,双目紧闭,眼皮下的眼珠在急速转动着。
他眉头紧锁,脸色煞白,额头更渗出一层虚汗。
“不!我没有杀你!你本来就不是活人,我只是把你送去了另一个世界!”
勒鲁瓦惊恐地尖叫出声。
伴随着叫声,他睁开眼睛,大口大口地急促呼吸。
是噩梦。
梦里看到了一张完全相同的脸,正在控诉他的灭杀灵魂罪行。
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梦。
勒鲁瓦习惯性地摸了摸手肘上的烧伤疤痕。
昨天上午接待两位伦敦调查者之前,他对疤痕的来历已经记忆模糊,只记得是烧开水时烫伤的。
刚刚过去的一晚,情况却发生骤变。
莫伦与麦考夫的问话像是一把钥匙,打开了某扇他不愿意触碰的大门。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偏好阅读《养蜂研究》。昨天再翻阅一遍,只觉这本书写得太一般。
睡着后,开始做梦。
梦境压抑又絮乱,有三个人频繁出现。
他、与他长相一样的双胞胎弟弟,以及一个看不清脸的男人,似乎是在进行某种祭祀仪式。
勒鲁瓦揉了揉眼睛,醒后记不清梦的细节,只有零星的碎片残留。
最后一幕是双胞胎弟弟在控诉他,他是一个刽子手,他将弟弟亲手杀死了。
开什么玩笑,他是家中独子,根本没有兄弟姐妹。
令人感到恐惧的不只是梦里片段模糊不清,更重要的是他发现自己遗失了现实生活的某些记忆片段。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勒鲁瓦披上睡袍,立刻前往书房。
昨天,莫伦提到希望将那只古怪摆件作为酬金时,他下意识地拒绝了。
这玩意也出现在梦里,它到底有什么神奇的?让他反常地不愿意送人呢?
取出这根棍棒造型的摆件,左看右看也看不出所以然,只记得是在西班牙购入此物。
“西班牙、西班牙……”
勒鲁瓦念叨着,想到家里还有一件来自西班牙的贵重物品。
准确地说,是西班牙在美洲殖民地时期设计制作的珠宝,一枚海螺珠胸针。
拿来装着胸针的盒子。
打开,仔细翻查。取走胸针与衬垫绒布,赫然看到盒底躺着一张折叠的纸片。
勒鲁瓦瞳孔一缩,完全不记得曾经把纸片放入珠宝盒。
纸片上写了一个巴黎的旅店地址,是位于拉丁区的「杰斐逊旅店」。
这不是他的笔迹,非常陌生。
然而,他的双手不自觉地颤抖起来。
地址下方居然有他本人的一行字,「交付荆棘冠,从此两清」。
这是什么意思?!
勒鲁瓦隐隐约约触摸到圣物被盗的真相,难道盗贼竟是我自己?!
“咚、咚。”
书房外敲门声炸响。
勒鲁瓦一惊,“什么事?!”
管家:“迈耶先生与穆勒先生又来拜访了,询问能否立刻见您一面。”
勒鲁瓦暂未从惶恐中缓过神来,想了几秒才反应过来这是麦考夫与莫伦的化名。
他下意识想要拒绝见面。
昨天就是这两人的问话让他的记忆封印松动了,而且可以确定被封印的都不是美好回忆。
智战胜了恐惧。
勒鲁瓦打开门,对管家说:“把两位请到书房。”
*
三分钟后,双方相对而坐。
莫伦与麦考夫看到勒鲁瓦的憔悴脸色,不用猜也知道昨夜在他身上发生了某些严重事件。
莫伦单刀直入地问:“主教,您是否做了一个有关双胞胎的梦?”
勒鲁瓦差点摔了手里的茶杯,“您怎么知道的?!”
这个回答足以说明很多问题。
莫伦也不废话,把她与麦考夫的推测逐一说了出来。
一边说一边观察勒鲁瓦的神色,看到他半是恍然半是忧惧。
末了,问他:“您是不是丢失了部分记忆?想不起相关具体内容了?”
勒鲁瓦沉默了一分钟,终是深吸一口气,道出了昨天的梦境碎片。
然后,他递出了那张不知是谁写的地址纸片,“我猜,梦里那个面容不清的男人就是写这串地址的人。”
麦考夫戴上手套,接过纸片。
纸上没有日期落款,只能从荆棘冠的被盗时间倒推纸条是在一周前出现。
他想到什么,问莫伦,“您带金属粉末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