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第10/11页)
大部分时候,他都不怎么说话,但是一双眼抬起来看人时,当真俊得很。
白茸见她这段时日跑的很勤:“你喜欢的话,不如去试试?”
翠羽一吐舌:“人家都有儿子了,不知他娘子是死了还是怎么了,估计心里还惦记着呢,我还是算了吧。”
白茸只是笑笑,也没多说。
她离开学堂后,瞅着还有些空,才抬脚去了一下隔壁院子,打算去看一眼那个男人。
这一座院落很是空旷幽静,隐约可以听到淡淡的蝉鸣声。
男人在卧榻上,正半靠在枕上闭目养神,那一柄剑放在窗棂上,他手边。
见她进来,他睁开了眼,看向了她的方向。
夏日午后,一道隐绰修长的影子正俏丽地立于门前,影子被夏日的阳光拉得很长。
微风拂动了发丝,拂在她雪白的颊边。
那样的生动,俏丽。
而不是一具僵硬,发白的尸首。
见那男人正沉默看着她。
白茸也端详着他。
那一日闭着眼时看不分明,如今见他生得一双狭长微挑的凤眼,像是一池清冽冰冷的湖泊。
他不做声,只是一直看着她。
白茸有些不自在。
她觉得这男人看她眼神很奇怪。
好在,他什么也没做,甚至没有变换姿势。
“这几日打扰了,你现在住在何处?”这是他开口说的第一句话,因为受伤,声音微哑。
她原本准备好好问询一下他,倒没想到,被这个强势的男人抢了先机。
白茸嗯了声:“我家在那边,出门往东,学堂边种着槐树的那一家。”
她指着自己屋子方向。
她挽起袖子,把装着药粥的食盒放在他手边:“这是大夫给你开的药,他说你右臂受伤很厉害,需要好好调养,不然怕落下病根。”
男人完全对自己的手不以为意,又开始那样看着她了。
……不恰当的描述,像是要把她生生吞下,拆吃入腹中的眼神,也没有遮掩。
分明是看着那样文雅的一个公子。
白茸浑身不自在。
好在他也没做什么,她把药粥在他手边摆好,又拿了药,叫他换绷带。
男人一直在看着她,却意外的听话配合,似很享受她的照料,明明只是些礼节性的事情。
他给自己换绷带的时候,白茸侧开了眼。
直到动静停歇,方才看回去。
男人大病初愈,靠在枕垫上,刚换了绷带,衣襟没合上,露出大片肌肤喝锁骨。他仍有病容,鸦羽一样的长睫垂下,被阳光染成了淡淡的金。这男人骨架很大,肩背宽阔,腰很细,只是清瘦,或许因为是剑修,身上隐约可见许多刀戈留下的伤痕。
换好绷带后,他坐直了身子:“小孩被我惯坏了,这几日,给你闹了不少事吧。”
沈青溯是他们爱情的见证,白茸和他在一起过的唯一证明。
这些年,他见不到她,对他便越来越宠,惯的他性格无法无天。
白茸想起那孩子,倒是心软:“没有,他很乖,又听话,很惹人爱。”
她忍不住夸奖。
男人唇角似乎含了一丝隐约的笑,眉宇间冷淡散了不少,像是云消雨散。
他问:“你喜欢吗?”
这话问的很是奇怪,白茸觉得有些莫名,还是点了点头。
男人却没有再继续说下去,唇边含着的笑似乎更明朗了些。
白茸问:“你现在感觉如何?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有些口渴。”男人说,“有茶水吗?”
白茸说:“有。我给你去拿些来。”
不多时,她就端着茶盏回来了。
她弯腰放下茶水,身上散发出淡淡的幽香,乌发垂落在面颊边。
刹那间,他竟然荒唐地遗憾起来,自己伤势为何不更重一些,否则,她便会像以前那般,亲手喂到他唇边。
沈长离想起上一次他们见面的结果。
只能徐徐图之。
他唇边笑意不自觉渐深,完全没在意自己这一身伤。
白茸放下杯盘,想了想,还是补充了一句,“是我夫君救的你,他现在不在,我今日来给你送药。”
夫君。
他似乎有些没反应过来。
过了许久,方才意识到,她在说什么。
白茸有些不自在,重复了一遍:“明日,待他回来了,我带他来见你。”
是啊,她有夫君了。
这是第几次了?
那么,他算什么?他们的孩子又算什么呢?
窗外,一朵雪白的槐花被风从树梢上卷下。
他侧过了视线,看着那一根腐朽的梁柱,良久,唇竟微微弯了一下:“姑娘,喝完了。”
白茸方才如梦初醒,接过了他手中茶盏。
她方才已经和他说了,她已经成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