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高压脊(第2/2页)
“总是专注在同一件事情上,很容易感到疲倦。你累了,薇薇。我们今晚陪你做一件你喜欢的事,好不好?接下来,你不用考虑任何人。”
魔鬼的声音,压得极低且淡白,如同流沙,音质听上去成熟舒服而有阅历,她只是听着就能感觉到堵在胸口沉重且悲伤的阴霾被这人轻而易举地挥走,与此同时,笼罩在自己身上某种银白色的渔网却一点点地在收紧。
“我没有什么喜欢做的事……”她喃喃说。
余温钧皱眉说:“你不是喜欢口口声声地说自己不是小白花。那就证明给我看。”
怎么证明?她想问,但又隐约觉得余温钧的脸实在靠得太近了,仅仅是体温笼罩下来,她的心就开始揪紧。
他又说:“别看我的嘴,看我的眼睛。”
贺屿薇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无法移开视线,她动摇得厉害。如此暧昧,曾经在最亲密的地方,他们交融得天衣无缝,
她简直是被蛊惑了,脑子里不禁想,如果这一次自己主动吻上去,他会躲吗?
鬼使神差地就这么做了,贺屿薇稍微噘嘴,就很轻很轻地贴一下久违的双唇。
余温钧居然没有躲。
他说:“不用怕,薇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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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层巴士在绕城两圈后,停稳在初始站台,有人在等待。
李诀沿着螺旋扶梯往上走,随后就看到了座位上缠绕在一起的两人。
贺屿薇几乎是半骑在座位,她耸起肩膀,胸口剧烈地起伏,从上到下地笨拙地吻住男人。
明明身处南方炎热的夏天,女孩子却浑身都打着哆嗦,手腕处戴有一个寒冷且银白色的手镯,在黑暗中闪出唯一的光芒。余温钧安抚地拍着她的后背,却也不允许她有片刻离开他。
他们只是接吻,但就像大海里鬼船的船长和唯一乘客,其他人被彻底排除在外。
李诀原本只是对他们的关系有些猜测,但现在可以确定。
他默默地下楼。
贺屿薇也听见身后微弱的脚步声,她一瞬间用力推开余温钧,脱力地靠在他肩膀上,但舌尖发痛,那个粘稠高温的吻仿佛印刻在脑海里。
她想,完了。
明明从未打赌,余温钧一定是彻彻底底的赢了。
在那个吻里,他依旧是绝对主导,但那个吻,是由她主动开始的。
双唇彼此交叠在一起。不仅仅是他渴求着自己,她也主动向他所求。
明明是眼前的这个人让她沉沦和坠落,她却傻瓜般攀附依靠着他。
余温钧曾经说,如果他喜欢上一个人,就不会让对方陷入混乱。所以,她确定无疑地知道,这已经不是她对余哲宁所产生的那种闪闪烁烁,朦胧的如同春日泡沫般透明也易碎的“喜欢”。
她对余温钧,已经滋生出一种更为沉重而明确的感情——就像一根冬日里掉落长长的生锈钉子,钉进肌肤,钉进腠理,钉进骨髓。
即使最后的结局,会让她流尽鲜血,痛苦不堪,到那时候,她都会心怀怨言,却又继续无法自拔地爱着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