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第3/4页)

赵星茴就着他的手啃了一口,半眯起星眸回味,而后道:“我吃过的东西你不能再吃了哦。”

没有犹豫。

闻楝眼帘低垂,直接在冰棒的另一侧咬了口。

“喂,你脏不脏?”赵星茴嫌弃。

他的薄唇已经吃得发红:“你不能再吃了。”

“讨厌鬼。”赵星茴抱起爆爆,转身回房,“我们不理他。”

闻楝的房间很小,没有空调,夏天屋里唯二的电器是头顶的电灯和床尾的小电扇,其实很闷热。

赵星茴有时候晚上睡不着,看见闻楝房间缝隙还透着光亮——他依然每天坚持学习看书,参加各种科目竞赛和校园活动。

“闻楝,你好像童话故事的一个主人公。”

“谁?”

赵星茴撑着下巴,眼睛滴溜溜地转,轻讽:“灰姑娘呀,被后妈赶到烟囱里住,吃不饱穿不暖,什么活都要干。”

闻楝望向她的眼眸漆黑,很无所谓地笑了笑,脸颊的酒窝盛着淡漠的凉意,被头顶的灯光一晃,好像又是清风朗月的少年温柔。

“这里我也很少住,以前我有段时间住在两个姑姑家。”

不能说闻大伯对闻楝不好。

闻楝爸妈意外去世后,闻大伯因弟弟弟媳的离世,起初两年也是尽心尽力地照顾闻楝,风雨无阻接送他上下学,事事关心,家里最好的东西都是先紧着闻楝,不管是吃穿用度还是别的,自家的两个孩子都排在闻楝后面。

只是人总是这样,起初真心相对,后来习以为常,再熟视无睹,最后冷漠以对。

他还仍觉得自己“不忘初心”。

闻大伯后来下岗离职,还要养三个孩子,家里开销又多,收入有限,经济变得捉襟见肘来,再加上自己亲生儿女已经长大,为后辈操心婚姻工作,儿女还要啃老,再又添了孙辈。

自顾无暇,哪里有精力顾及闻楝。

那时候为了缓解家里的经济压力,大伯把一楼的房间租给外人,补贴几个房租,一家人全挤在二楼生活,闻楝堂哥又把未婚先孕的女朋友带回家,结婚生子都花了不少钱,家里压根没有地方给闻楝住,只能把他挪到小房间。

闻楝也没在这个小房间住多久,后来大伯一家实在顾不及闻楝,想着闻楝爸妈在世时也对两个姑姑照顾不少,又借着上学方便的理由把闻楝送到姑姑家去暂住,或者直接住校,姑姑看不惯大伯一家光占便宜不出力的行径,又拉着闻楝回去,让大伯一定要负责到底,几家亲戚来来回回闹了好几年,最后谁也不想管,闻楝被褚文兰带去了洛江。

大人们总有“苦衷”和“正当理由”来解释自己的行径,企图得到孩子的理解。

父母去世后,闻楝依赖过亲人,视他们为最后的依靠。

他在游牧一般的寄住生活中长大,理解了世界的冷漠,也在冷漠中成长。

但父母留给了他清秀温和的笑容和春风柔软的酒窝。

赵星茴听闻楝轻描淡写说了几句。

十七岁的少年,眉眼冷清而笃定:“总有一天我会自己做决定该怎么做。”

赵星茴抱手冷嗤:“那你继续在这室温三十度的房间融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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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了几天之后,大伯家对赵星茴有个大概印象。

娇生惯养,骄傲做作的小公主风格。

什么都精致讲究,从来都没有动手帮忙的念头。

为了买个吹风机,差使闻楝跑去了市中心的品牌店,一个吹风机的价格贵得令人咋舌。

赵总打电话过来,赵星茴连电话都懒得接,说几句之后就爱答不理。

相处更熟了一下,聊天时也会问问赵星茴,问她喜欢吃什么玩什么,想去哪里玩,再问赵坤则和褚文兰最近好不好,孩子什么时候生产,需不需要买点孕妇补品,又打听赵坤则名下的公司和工厂。

闻楝知道赵星茴不喜欢听,坐在她身边,总是不着痕迹地把话题引开。

谁知赵星茴压根不在乎他的解围,笑盈盈地跟闻家人说话。

她是不爱跟着赵坤则去什么饭局和人情应酬,但这种场面她从小浸淫,怎么会应付不来。

没明说,但就那么弯弯绕绕几句,赵星茴一想就明白。

闻家堂哥读书时成绩也不好,在学校花了不少钱,最后草草念了个大专,连毕业证都没有拿到就和女朋友结婚生子,来来回回换了好些工作,又倒腾创业又跟朋友合伙,钱没少花,最后换了一仓库的废品扔在家。

自打几年前闻楝被褚文兰带走,逢年过节闻家也会借着闻楝的关系问候褚文兰,心想着赵家是开公司的,不知道能不能牵点人情帮帮儿子,做个什么产品代理或者找个合适的职位,就连上次寒假去赵家接闻楝,也是想借此机会跟赵家套套近乎,现在也是特别欢迎赵星茴来家里做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