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救命,我好像上钩了(第15/24页)
长生觉得去就去吧,蹭顿饭吃也挺好的,便答应下来。过了晌午,她先去探望了萧槿。萧槿的“风寒”自然是好了,连声夸她带的药有奇效。
二人一直等到晚上,一起用了晚饭,下了几盘棋,喝了碗莲子羹,萧子律还没回来。
长生百无聊赖地把玩着萧槿的首饰,帮她挑选出嫁那天用对耳坠比较好,等得有些不耐烦,打着哈欠道:“要不我还是回去吧,不等这个说话不算话的讨厌鬼了。”
萧槿忙劝阻道:“别呀,兄长既然约了你,就一定会回来的。”
秋日天黑得早,窗外已看不到黄昏的余晖,只见夜幕色彩。长生撇着嘴,不满道:“我看未必,他就是专门耍我。”
萧槿接过她帮自己选的又一对耳坠在耳边比画,摇着头,替兄长辩解道:“家兄最近是真的很忙,经常夜深了才披星戴月地回来。父亲为此都说了他好几回,年纪轻轻的,还是要小心身体。”
长生眨眨眼,觉得这种情况好像还是第一次听说,在自己印象中,萧子律一直是优哉游哉的,对政务不怎么上心,不然怎么还能有时间画小人图呢?于是她好奇地问:“他都忙些什么?”
萧槿想了想:“好像除了朝中的日常琐事,还要为北伐出谋划策,还要管理手下各路细作带回的线报。有时候线报太多,许多信息都是没有用的,要从中挖掘出有价值的部分就很困难。当然,如果线报太少,就更无从下手了。这些我都是偶然听他提到的,具体是怎么回事,也不大清楚。”
长生听着,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叹道:“既然如此,那我就再等半个时辰吧,也不能回去太晚了。”说着,又拿起一个与刚才递给她的耳坠相配的步摇,在萧槿的头上比了比,与她商量道:“你觉得这个带流苏的好看,还是刚才那个带红玛瑙的好看?”
萧槿对着镜子照照,比较了半天,也没比较出个所以然,道:“都挺好看。”
得,又白问了……长生心想,要是什么都让萧槿自己做主,这丫头可就别想好好嫁人了,只好帮她分析了一下,说红色比较能够衬托她的气色。
可是萧槿本人不太喜欢那个红玛瑙的造型,于是长生又翻箱倒柜地翻起别的步摇来。终于找到一个款式和颜色都合心意的,已经又过去了半个时辰,萧子律还是没有出现。
长生实在困得不行,哈欠打到泪流满面的地步,摆手求饶道:“不行不行,我真的得回去了。”
萧槿见她形容疲惫,也不好再留,只得命侍女送她离去,并再三承诺明天一定跟萧子律好好说说,让他老老实实留在府上等她。
侍女准备送长生一程,为她提灯。长生却坚持要自己走,推却道:“不用送了,府里我轻车熟路,你还是服侍阿槿早点睡吧,她大病初愈,需要多歇息,才能恢复元气。”
而后她一路往府门走去,又路过了那个熟悉的荷花池、熟悉的假山、熟悉的水榭,不由得驻足,回忆起数日前在这里听到萧子律说出要娶她的那句话时的心情,还震惊得心有余悸。
就在她回味往事的时候,忽然听到一阵孩童的啼哭声从荷花池的方向传来。循声望去,却没有瞧见人影,只看到一片漆黑的池塘,上面静静躺着几朵未凋谢的菡萏。
夜色里的哭声,让她莫名想起萧子律讲的什么噩童的传说,忍不住打了个激灵,感觉周围阴影幢幢、鬼魅四伏,十分可怕。然而鼓起勇气,仔细再听,才发觉那哭声好像是从荷花池另一边传来的。
长生担心真的有小孩在哭,鼓起勇气,绕过荷花池去查看。这才发现,哪有什么妖魔鬼怪,哭泣不止的,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粉嫩胖娃娃。
那娃娃看上去六七岁大的模样,穿着粗布麻衣,想来是哪个仆役的孩子,因为误打误撞,在府里迷了路,正在无助地哭泣。
而在一旁牵着他的手,一边悉心安慰,一边柔声说送他去找娘亲的那个人,正是萧子律。
萧子律看上去也很疲惫,面上带着倦容,衣角沾着露水,一手拄着手杖,一手牵着胖娃娃的小手,目光无限温情地低头看着他。
小娃娃则似乎是因为刚才摔了一跤,身上的衣服都蹭上了泥土,小手也乌漆墨黑的,往哪儿一擦就抹花一大片。但惯有特殊清洁癖好,连手杖都要擦得干干净净的萧子律似乎并不在意这些,任他将手印蹭在自己的衣袖上。
长生觉得,自己从未见过他如此富有柔情的一面,只觉得此时此刻他的身上发出温润淡雅的光芒来,像宝珠,像玉石,像月华,像甜梦,像什么值得被人小心珍藏的物事。
她在一处太湖石后,看得臻入化境,久久未动。小娃娃却不肯走,嘟嘟囔囔地,抬起一只手来,比画着朝树上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