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活着就是最好的答案(5)(第3/5页)
不过我还是愿意和饭侃王一起吃饭,逗乐,吃得欢实,希望有一天能从他口里听到一道不是由老佛爷或皇上发明的菜。
还有一位,我和他是在朋友的饭局上认识的。
当时一桌,坐在隔壁,互留了电话和网络通讯。
但说实在的,萍水相逢,根本没有交集。
后来有一日,恰逢我去朝阳办案,到中午要去吃饭,想起来这位兄台正住在此地。心里寻思发一短信,问问周围有什么好吃的。
三分钟后,对方回复:原地待命,他马上下楼,带着去吃,这地儿他熟。
俩人见面相互寒暄,却不多话,直接杀奔饭店。
这位确实在吃上颇有研究,点菜讲究,从凉碟到大菜,前点与甜汤,都门儿清。外国文化,中国习俗,怎么吃,怎么好吃,都讲得头头是道。
讲到做日本生鱼片,用什么刀,沿着鱼腹横切,取肉,薄且重。
最后这词,我不明白,这鱼肉怎么能做到又薄又重呢?于是他拿出餐桌一张纸巾,满浸茶水,递我手里,言道与此类似。
于是了然。
和他在一起,是学习,却不压抑,是吃饭,却不无聊。
酒足饭饱以后,AA付账,相约以后有空再聚。
人生得一饭友,也足矣。
少年郎也怀旧。
毕业以后,我常做梦,梦见和大学的兄弟在宿舍里涮锅。
那时候没工资,囊中羞涩,一人出二十块钱从网上买了个电火锅都心疼得要命。常备的食物是方便面,如果有改善伙食的机会,就凑钱去楼下超市买涮肉,一包火锅底料,一大棵白菜,几个鸡蛋。
没什么工序,更没什么技术。
水烧开,打底料,扔鸡蛋,涮肉,涮白菜,最后煮面。
吃得饱,也满足。
五六个人围着个小锅,热气腾腾,一边警惕着宿管阿姨查房,一边大快朵颐。
后来,各奔东西,再难聚在一起。
2014年年初,有兄弟提议,咱们再聚一回,回学校寝室聚。
大家开始刮脸剃胡子,把发胶整好的头发重新打散,脱下西装,穿上运动装,相约宿舍楼下。
带头的同学手里拎着个黑袋子。
问是什么。
答曰:锅。
妙极!
各去超市买了东西,塞在背包和衣服里,仗着自己年轻脸儿熟,趁着宿管不备,溜进楼内。
大寝室,无人入住。
搬板凳,借插座,烧水洗菜。
大家又排排坐,挨着锅。
挨着兄弟。
水开沸腾,底料灌入,红油四起,如狼似虎大吼,下肉!
搭配得当,正如当年各司其职,传菜的,切菜的,涮菜的。
筷子伸进去,夹一块儿,放嘴里,还是那个味儿。
忽然间,门吱呀而开,宿管云淡风轻飘然而入!
“不让你们用锅,不知道啊?”阿姨横眉冷目。
所有人立刻低眉顺眼装好孩子,阿姨,我们知道错了,没有下次了。
接受批评教育,保证吃完就收拾好,阿姨满意离开,可刚踏出房门,转脸儿又回来,指着一人。
“我记得你不是毕业了么?”
立刻慌乱,脸涨得通红,眼睛乱瞄,大气不敢出,噤若寒蝉。
“我!我留级了!”
有惊无险。
大家重归锅前,大力称赞机智过人。
“不知道等我们都胡子拉碴了,还能不能再混进来,吃这么一顿!”
我不敢说自己常梦见他们的事儿。
赶紧夹一筷子肉搁在嘴里。
别人问我,怎么了这是,怎么眼泪都快流出来了。
辣!
我说。
这顿饭六个人吃,一百五十块钱。
寻常东西,可是拿千金我都不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