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第3/9页)
神说,年轻人额头破了是开天窗的好事,就像喜鹊叫,说明有喜事降临。
黄依依往301房间的方向看了一眼,回头去了自己房间。黄依依里是一个单间,布置得颇有情调,墙上、窗台上、床头柜上到处都放着一些可爱或精巧的小玩艺儿,都是泊来品。书厨的搁板台上,有一对男女亲嘴的非洲木雕,案台上有一个精致的对开镜框,一边是黄依依的“博士照”,一边是一对欢爱的男女,像是亚当和夏娃。在那个时代,这样一幅照片,一般人藏在箱底都要心悸,但黄依依却不以为然。
黄依依进了房间,她放下讲义夹,第一件事是把手伸进衣服,摘下胸罩,扔在床上。这件事她做得非常自然,几乎是下意识的。然后,她走到一副下了一半的围棋前,这副棋摆在一只用纸箱子做的茶几上,上面铺着一块篮印花布,布上压着一块玻璃,玻璃下压着棋谱。
电话响了。这电话来得正巧,给人感觉好像是监视她的人打来的。不过,她没有马上去接电话,而是略为思考了一下,下了一个子后,才接起了电话。
安在天额头上有隐隐的红印,他正正经经地对着电话,说:“你好,黄研究员,我是杨小纲……“
黄依依故意地惊叫起来:“啊,你好,杨先生,看到我的答卷了吗?”
“看到了,所以我想跟你谈一谈,可以吗? ”
黄依依拿腔拿调地说:“本小姐是要睡午觉的。”
“一个午觉不睡死不了人,何况还可以补睡。你马上过来,我在房间等你。”
“你在命令我?”
“我在请求你。”
“有这样请求人的吗?”
“我喊一、二、三,你不想被请求就算了。”
黄依依一脸嘻笑地说:“我也在房间,你为什么不可以过来?”
安在天“啪”地把电话挂了。
黄依依笑出了声,也挂了电话,她看了一眼扔在床上的胸罩,做了个鬼脸,重新戴好,然后对着镜子简单梳了一下头发,出门。
人未到,门已开,安在天早早在走廊里迎接她了。
安在天现在对黄依依的态度和心情完全变了,热情、友好,见了她,主动上前握手。而黄依依似乎还是那个样子,随随便便,大大咧咧,不矜持,不正经,见面就是一句冒冒失失的话,故作小声地说:“哟,你额头怎么了?”
“撞的。”
“男人撞破额头,可是有喜事降临。告诉我,你的喜事不会是因为认识了我吧?你那么主动地约会我,是出于公干,还是私情?”
其实,她说话的口气和表情明显是开玩笑的,但安在天不习惯,他冷冷地退后一步说:“当然是公干。”
黄依依见了,像占了什么便宜,得意地笑起来:“看你,一句玩笑话就把你吓成这样。我知道,你是公干,可是公干难道就只能这样板着脸开始吗?”说着,她不等安在天回答,径直进屋,并且在给自己准备的靠门的沙发上正襟危坐着说:“说吧,什么事?”
安在天把门虚掩了。
黄依依看见,又来劲了,说:“公干就应该把门打开。”
“我们要说的事不便让外人听到。”
“那就把门锁上,干吗虚掩?”
安在天回身,碰上了门。
黄依依:“哎哟,这下我紧张了。”
安在天在靠窗的沙发上也坐了,说:“你会紧张吗?”
“你放松了,我就不会紧张了。”
“难道我没有放松吗?”
“难道你放松了?”
“行了,别开玩笑了,你这样没个正经,就不怕给我留下坏印象,影响我录用你?”
“难道你要录用我?”
“就看你下一步的表现了。”
“你要我怎么表现?”
安在天找出一份试题,放在她面前说:“给你一个半小时,把第二题也做了。你不是说只要给你时间,你就能做吗?一个半小时应该够了吧。”
黄依依不屑地:“我还用得着吗?”
“当然。”
“还当然呢,难道你还怀疑我做不了?”
“怀疑也好,相信也好,都必须做。既然你自告奋勇来应试,就要按我的要求,完成所有考试内容。”
黄依依迟疑了一会儿说:“那我希望你告诉我,你要人去是干什么?”
“这你不必问,你要是被录取了,自然会知道,否则永远知道不了。”
黄依依叫了起来:“这不公平,我去干什么都不知道,又怎么能清楚我愿不愿意去呢?”
“这没有办法。事实上,这也是测试的内容之一,就是你必须有一种把国家利益看得至高无上、不管去干什么都心甘情愿的革命精神。”
黄依依带点半真半假的口气,说:“我暂时好像还没有这种崇高的状态……”
“这么说你是准备放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