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星期二的拧发条鸟、六根手指与四个乳房(第8/8页)

"猫呢?"

"没找到。你说的那家空屋也去了,连个猫影也没摸着。怕是跑远了吧。"

久美子再没表示什么。

饭后我洗完澡出来,见久美子在熄掉灯的客厅黑暗中孤单单地坐着。穿灰色衬衫的她如此在黑暗中静静缩起身子,仿佛被扔错地方的一件行李。

我拿浴巾擦头发,在久美子对面沙发坐下。

"猫肯定没命了。"久美子小声道。

"不至于吧,"我说,"在哪里得意地游逛呢!肚子饿了就会回来的。以前不也同样有过一次吗?在高圆寺住时就……"

"这次不同,这次不是那样的,我知道的。猫已经死了,正在哪片草丛里腐烂。空屋院里的草丛可找过了?"

"喂喂,屋子再空也是人家的,怎么好随便进去呢!"

"那你到底找什么地方了?"妻说,"你根本就没心思找,所以才找不到!"

我叹了口气,又拿浴巾擦头。我想说点什么,知久美子哭了,逐作罢。也难怪,我想,这只猫是一结婚就开始养的,她一直很疼爱。我把浴巾扔进浴室农篓,进厨房从冰箱拿啤酒喝着。一塌糊涂的一天,一塌糊涂的年度中一塌糊涂的月份里一塌糊涂的一天。

绵谷升啊,你这家伙在哪呢?拧发条鸟已不再拧你的发条了不成?

简直是一首诗:

绵谷·升啊,

你这家伙在哪呢?

拧发条鸟已不再拧

你的发条了不成?

啤酒喝到一半,电话铃响了。

"接呀!"我对着客厅里的黑暗喊。

"不嘛,你接嘛!"久美子说。

"懒得动。"我说。

没人接,电话铃响个不停。铃声迟滞地搅拌着黑暗中漂浮的尘埃。我和久美于此时都一言未发。我喝啤酒,久美子无声地哭泣。我数至20遍,便不再数了,任铃声响去。总不能永远数这玩艺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