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第11/14页)

“不管你要我怎么样,我都可以。”他向她保证,“拜托。”他半探询、半要求地说。

门铃响起,他差点不想去应门。现在他完全不想被打搅。可门铃又响了,希斯打开门,看到有个小孩站在阴影里。“晚点再来。”希斯说着,就要关上门。

一张二十元的钞票塞进他手里。“听着,”希斯叹了口气,“我没货了。”

“你一定还有一点点。”又两张二十元钞票塞给他。

希斯犹豫了。他没说谎,他真的没有大麻了。可是当那个星期每天晚上都只吃拉面,那就很难拒绝六十元了。他想着在劳拉从浴室出来前,他还有多少时间。“等一下。”他说。

他把东西藏在一把旧吉他的肚子里,它一半的弦已经不见了。吉他盒上盖了几个去伊斯坦布尔,巴黎和曼谷旅行的印章,还有一张通常贴在汽车保险杆上的贴纸,上面写着:如果你看到这行字,滚远点儿。

劳拉第一次到他的公寓时,他去找酒,回来的时候发现她在拨弄剩下的几根弦,吉他还搁在打开的盒子里。她问:“你会玩吗?”

他僵住,但马上反应过来。他拿走吉他盒,合上放到一边。“要看是玩什么游戏。”他这样回答。

现在他伸手进吉他的音孔里摸索。他从哲学的角度来看待这份兼职:念研究生得花一大笔钱;他在兽医诊所里当技工的薪资都付不起房租;卖大麻和卖六罐装的啤酒对于这堆青少年来说没多大的不同。他又不是在卖会出人命的可卡因或海洛因。不过他还是不想让劳拉知道他的这一面。他可以说出她对政治、种族与性别平等法案的看法,也知道抚摸她细致的脊椎骨时她的感觉,可他不知道,如果她发现他在做这种生意,会有什么反应。

希斯找到了一个小瓶子。“这东西很厉害的。”他递出去时警告道。

“怎么厉害法?”

“会让你飘飘欲仙。”希斯回答。他听到浴室的水声停了。“你到底要不要?”

那孩子拿走瓶子,消失在夜色中。希斯关上门,劳拉正好走出浴室。她的眼睛红红的,脸有些肿。她僵住了:“你在跟谁说话?”

虽然希斯愿意向全世界宣布他爱劳拉,但劳拉有工作、有家庭,她赌不起。他早该知道她那么小心,不想被人发现他们的关系,就不可能真的公开和他在一起。

“没有谁。”希斯苦涩地说,“你的小秘密很安全。”

他转身走开,受不了看着她离开。他听到开门声,感觉冷空气灌了进来。“我不会以你为耻。”劳拉走出他的生命时喃喃地说。

丽芙儿递出几管口红——艳粉红,哥特黑,鲜红,紫红。她把一管塞进翠克西的手中。那是金色的,翠克西把它翻过来看底下的字:光彩夺目。“你知道怎么做,对吧?”丽芙儿低语。

翠克西知道。她从来没有玩过“彩虹”游戏,她以前不需要。她一向都只跟杰森在一起。

翠克西一到丽芙儿家,她的朋友就为了翠克西当晚非成功不可,展开教授。第一,要看起来够火辣;第二,不管什么时候,都要喝酒;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撑满两个半小时后,翠克西才可以跟杰森说话。同时,翠克西必须跟除了杰森的每个人调情。据丽芙儿推断,杰森觉得翠克西一定还会追求他,接着当今晚出现相反的事实,当他看到火辣的翠克西频频勾搭其他家伙,他却出局了,他会震惊,然后发现他错了。

杰森还没来。丽芙儿告诉翠克西,按照计划的第一点和第二点去做,那样杰森到了的时候,他会看到她已经醉了,正在尽情享受。为了达到这个目的,任何一个人要是想和翠克西跳舞,她都不拒绝,找不到舞伴的时候她就自己一个人跳。她醉到感觉地板在摇晃。她倒在一点都不喜欢的男孩们腿上,假装她喜欢他们。

她看着窗玻璃上,抹着金色唇膏的自己的影子,看起来像MV里的模特儿。

现在的派对里流行三种游戏。“菊花链”的意思是像跳康加舞那样性交,一个接一个,接成一圈。你和一个男孩做,他再和别的女孩做,那个女孩又和别的男孩做,以此类推,直到你回到一开始做的性伴侣。还有另一个游戏叫“石头脸”,一群男孩围着一张圆桌坐下,把他们的裤子拉下来,一个女孩钻到桌子底下对其中一个男孩口交,每个男孩都要面无表情,大家猜到底谁是那个幸运儿。

“彩虹”游戏是这两种的混合。十几个女孩在跟男生口交之前擦不同颜色的口红,最后当晚得到最多颜色的男生是赢家。

一个翠克西不认识的高年级学生,十指交握着丽芙儿的手,拉着她往前走来。翠克西看到他坐在沙发上,丽芙儿像一朵低垂在他腿间的花。翠克西转开头,脸上热烘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