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部(第5/26页)
甜得要命的最后一吻竟然
将绵缠而美妙的情网斩断。
脚步时行时止,回避门槛,
仿佛火剑天使从这儿把他驱赶;
眼睛盯着阴暗小径不胜懊丧
回头一望,小门已经关上。
于是自我封闭起来,仿佛这颗心
从未开启,未觉察到幸福时光
闪耀在她身旁,像每个星辰
在天上一样,看谁闪的更亮;
厌烦,懊恨,谴责,沉重的忧戚
在郁闷氛围中压得人喘不过气。
世界是否留存?一面面悬崖峭壁
是否还蒙上神圣的阴影?
庄稼是否成熟?一片绿地
是否伸延到河边的牧场和丛林,
超尘脱俗的苍穹是否还在笼罩,
仪态万方,时而又虚无缥缈?
何等轻盈而窈窕,明亮而柔婉,
像从庄严云层飘出天使的法相,
从薄雾里冉冉升起一个苗条的身段,
在蔚蓝的天宇和她一模一样;
你看她曼舞得多么愉快,
最可爱的妙人中数她最可爱。
但是只有刹那间你才胆敢
把代替她本人的幻影抓住;
回到内心去!那儿你更会有所发现,
那儿她将有变形幻影无数;
一个姿态变出许多个来
千姿百态,越变越可爱。
为了迎接她在门口流连,
随后一步步让我销魂;
最后一吻之后又赶到我面前,
给我的嘴唇印上最后最后一吻:
爱的形象竟如此鲜明生动,
如火焰文字写进忠诚的心中。
这颗心如城池固若金汤,
为她而保存自己,并将她护卫,
为她而欣慰自身持续久长,
只有她显露真容,它才将自己领会,
才在钟情的围场更觉自由自在,
甚至怦怦跳动,为一切而将她感戴。
恋爱的才能,互爱的必需要是
被取消掉,变得无影无踪,
马上就会找到希望和兴致
进行可喜的计划、决断和行动!
如果爱情曾令情种兴高采烈,
这在我身上表现得完美无缺;
当然还要靠她!——当衷心的忧虑
如烦人的负荷压迫着我的心身:
在抑郁的空虚心灵之荒芜的地域
环顾一下,尽是恐怖的情景;
这时熟识的门槛隐约显出希望,
她本人现身于和煦的阳光。
神的和平比起理性
更令世人幸福——有书为证——,
我想比作面临最可爱的妙人
所感到的爱之欢悦的和平;
心儿歇在那里,什么也无法掣肘
那最深的意念,我为她所有。
我们纯洁的胸臆回荡着一股情热,
出自感激而甘愿献身
于一个更高、更纯的不可知者,
要把这永远不可名者加以辨认;
我们称之为虔敬!——如此崇高福荫,
我站在她面前自觉有分。
面对她的目光,有如面对太阳的威烈,
面对她的呼吸,有如面对阵阵春风,
自我意识深藏于严寒的墓穴,
久久凝固的冰,终于逐渐消融;
自私自利,固执任性,都不能持久,
她一到来都将被吓走。
仿佛她说过:“时时刻刻
我们感到生活过得美好;
昨日种种我们都不记得,
明日一切我们也不知道;
如果我对黄昏有所顾忌,
日落时总会有点什么令我欣喜。
要像我一样,看吧,明理而欢悦,
注意一瞬间!不可延挨!
快去迎接它,友好而活跃,
在行动中为了乐,为了爱;
到哪儿都永远保持天真,
这样你便是一切,你便不可战胜。”
你说得真好,我想,神奖赏
你以瞬间的恩惠,伴你同行,
每个人觉得在你温存的身旁
立即变得为命运所宠幸;
你如示意我离去,我将惶惑,
精通人情世故又何助于我?
我已远离!该怎样支配
眼前几分钟,我也说不出;
她向我将许多善展示为美,
竟成为我的负担,我必须解除;
难抑的眷恋把我四下驱赶,
这时别无良策,除了泣涕涟涟。
那就泪如泉涌吧,让它不断地流;
可内心的烈焰未必能扑灭!
生与死在我胸头凶狠地厮斗,
发出怒吼,要把一切撕裂。
肉体的病痛还有草药医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