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沃伦·特伦特冷冷地应道,“我知道,你终于要摊牌了,愿闻其详。”
“我的提议很公道,尤其是在现在的状况下,我是不会趁火打劫的。顺便告诉你吧,我对你现在的财务情况可知之甚多呢。”
“要是你连这点儿本事都没有,那我才会感到奇怪呢。”
“让我来概括一下:你在饭店的个人资产占了全部股份的51%,所以你控股掌权。”
“没错。”
“你在1939年为饭店融资的400万美元抵押贷款,到现在还有200万美元尚未偿付,而且本周五就将全部到期。届时,若你仍无力偿还,受押方将没收抵押。”
“又说对了。”
“4个月前,你申请抵押续约遭拒,于是,你又试图提供给受押方更优惠的条件,结果仍被驳回。自此,你便挖空心思地寻求新的资金注入,可是仍无指望。现在还期将至,你已回天乏术了吧。”
沃伦·特伦特终于忍不住地再次怒吼,“我不信,很多注资都是迅速到位的。”
“可不是你这样的,像圣格里高利这种营业亏损如此骇人的大家伙是不太可能出现奇迹的。”
沃伦除了紧闭双唇外,一言未发。
“我的提议就是,”柯蒂斯·奥基夫摊牌了,“我用400万美元买下你的饭店。其中的两百万美元以抵押续约为条件,计为延迟偿还的抵押贷款,你放心,续约这事由我安排,易如反掌。”
沃伦·特伦特点点头,发现对方洋洋自得的样子,心里酸溜溜的。
“余下的款项中,有100万美元的现金,让你打发那些小股东,最后的100万美元将会以奥基夫连锁饭店股票的形式付给你,新股票近期就会安排发行。还有,为你个人着想,在你的有生之年,可以保留你在此住所的居住权。而且我保证,如若重建,我们会另做安排,包你满意。”
沃伦·特伦特坐在那里呆若木鸡,脸上的表情静如止水,惊怒皆无。这些条件比他预期的还要好。如果接受,他们会留给他个人约100万美元的资产——放手倾注毕生心血的基业解甲归田的话,也算是一笔不小的回报了。不过,这也意味着要放手而去,放弃他建立的、关心的所有一切,或者起码是——他消沉地想着——那些片刻之前他还以为自己牵挂的一切。
“可以想象,”奥基夫尽量想做出愉快展望的样子,“你就住在这儿无忧无虑的,让你的人悉心伺候着颐养天年,不是挺好吗?”
阿修罗伊斯·罗斯很快就要从法学院毕业了,大概还会对自己的未来有一些其他的规划,可不是什么伺候人的仆人。但这些似乎也没什么必要去跟奥基夫解释。但这倒也提醒了特伦特,饭店就要摆脱他的掌控了,但如果一辈子就得在这座饭店顶层、高高在上的“鹰巢”中度过的话,那该是多么孤独的一件事啊。
沃伦·特伦特突然毫无征兆地问道,“如果我要是不卖呢,你会如何?”
“那我就找别的房产来重建。事实上,我觉得,真到了那个时候,你早就把你的店弄丢了。就算你没丢,我们的竞争力也会让你无客可待,逼你出局。”
口气听起来倒是满不在乎,可奥基夫的脑子里却在高速地进行思量盘算。事实是,奥基夫的饭店帝国非常想吞下圣格里高利,而且还很迫切,简直是求之若渴。
在新奥尔良没有分店的事实,让奥基夫帝国如虎缺齿,很难紧紧地咬住穿梭游走的旅客流。好不容易在其他城市咬住的旅客,途径逗留新奥尔良时,奥基夫就插不上手了,不得不松开已经咬到的肥肉。城市间关联业务链条的断裂已经让奥基夫帝国损失了不少的利润,作为成功的连锁饭店却做不到一条龙的服务,这和切断持续舒畅的氧气供应无异。
恼人的事也会成双结对,与其竞争的其他连锁饭店也正在乘虚而入。喜来登——查尔斯在新奥尔良历史悠久;希尔顿除了有它的机场旅馆外,在“老广场”也正在大兴土木;美利坚联营饭店则有奥尔良皇家饭店坐镇于此。
还有就是,柯蒂斯·奥基夫提供给沃伦·特伦特的条件并不现实。圣格里高利大饭店的受押方已被奥基夫的一名特使打草惊蛇,对方放出口风,将不再续约。受押方的意图也很快就水落石出了,他们打算先把饭店攥到手,然后再拿出来开个高价,赚得盆满钵满。如果要以合理的价钱买下圣格里高利的话,只有把握现在——这个紧要关头。
“你会给我多长时间考虑呢?”沃伦·特伦特问道。
“我现在就想要你的答复。”
“我现在还没想好。”
“很好。”奥基夫想了想,“我星期六在那不勒斯约了人。我想,在星期四晚上之前离开这儿。所以,星期四中午是最后期限,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