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号与象征(第3/3页)
他兴致勃勃地转了回来,高声说道:“我都想好了。卧室给他住。我俩晚上有一个守在他身旁,不守的一个就睡在沙发上。轮流看护。让医生每周至少来两次。王子有什么说法不要紧。再说他也说不了多少,因为这样算来更便宜。”
电话响了。他们的电话一般不在这个时间响。他左脚上的拖鞋刚才掉了,他站在屋子中央,用脚跟和脚趾摸索着找它,张着没牙的嘴,孩子一般冲妻子打哈欠。她懂的英语比他多,接电话的一般都是她。
“我能和查理说话吗?”一个女孩用单调细小的声音说道。
“你拨的什么号码?不是。你打错了。”
听筒轻轻地挂上了。她的手按到她苍老疲惫的心上。
“这电话吓坏我了。”她说。
他飞快地笑了一下,接着马上重新开始他那激情澎湃的独白。天一亮,他们就去接他。家里的刀子都要藏在一个上锁的抽屉里。他即使在最糟糕的状态下,也不会对别人造成危险。
电话又一次响了起来。还是那个要找查理的年轻声音,呆板,着急。
“你拨的号码不对。我告诉你这是怎么回事:你把字母‘O’误当零拨了。”
他们又坐了下来,意想不到地在夜半时分喝起了庆祝生日的茶。生日礼物还放在桌子上。他啧啧有声地抿着茶,满面红光,还时不时举起杯子,转着圈儿摇晃摇晃,好让加进去的糖溶化得更彻底些。他的秃脑门上有一块很大的胎记,脑门一侧的血管明显地凸了起来。早上他刮过脸了,但下巴上还是露出了一片银白色的胡茬儿。她给他又倒了一杯茶,他戴上了眼镜,愉快地重新查看了那些装果冻的小罐,有黄色的、绿色的、红色的,一个个闪闪发亮。他笨拙的湿嘴唇念着罐子上动听的标签:杏子、葡萄、山李子、柑橘。他已经念到山楂了,电话铃突然又响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