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五十号住宅的结局(第2/6页)
这个魔法家来时没在任何部门登记,没向任何人出示过护照或合同契约之类文件,谁也没有听说过他!
演出委员会节目部负责人基泰采夫指天发誓说,已失踪的斯乔帕·利霍杰耶夫没有向他送审过任何演出节目单,也不曾打电话告诉他来了个什么沃兰德。因此他基泰采夫全然不知道也不明白,何以斯乔帕竟容许在杂耍剧院上演那样的节目。听说阿尔卡季·阿波洛诺维奇亲眼目睹了魔法家的表演,基泰采夫只好双手一摊,两眼望天。从基泰采夫的两眼就能看出和断言,他像水晶一样清白。
那么,游艺娱乐管理委员会主任普罗霍尔·彼得罗维奇,他本人……
交代一下:民警刚走进办公室,他就回到了自己的衣服里,这使得安娜·理查多夫娜欣喜若狂,而那个白跑了一趟的民警完全摸不着头脑。再交代一下:普罗霍尔·彼得罗维奇重归其所、又回到他那件条纹灰西服里之后,对于他短暂离任期间该西服所作的各项批示完全认可。
……所以,普罗霍尔·彼得罗维奇本人对什么沃兰德更是完全彻底一无所知。
这真是咄咄怪事,信不信由你:数千名观众、杂耍剧院全体人员乃至极有教养的阿尔卡季·阿波洛诺维奇都亲眼看见过魔法家和他那几个可恶助手,然而现在却到处找不到他。试问:难道他在那场可厌的表演后立刻钻进地缝里不见了吗?或者如某些人所说,他根本就没到莫斯科来?若是前者,则他在钻进地缝时必定抓走了杂耍剧院的领导班子;若系后者,则无疑是这座倒霉剧院的领导人自己干了伤天害理之事(请回忆一下办公室里的碎玻璃窗和警犬“方块爱司”的表现!),然后从莫斯科逃之夭夭了。
也该为领导侦查工作的人说句公道话。他们找到失踪者之一里姆斯基的速度是惊人的。他们结合“方块爱司”在电影院出租汽车站的表现,分析了事件中的几个日期,例如演出在哪天结束,里姆斯基可能何时出走等,然后迅即向列宁格勒发出查询电报。一小时后(星期五傍晚)收到了回电,内称里姆斯基的行踪业已发现,他下榻在“阿斯托里亚”饭店四楼四一二号房间,隔壁住着来该市巡演的莫斯科某剧院的剧目总监,里姆斯基所住套房据悉配有灰蓝色描金家具和豪华浴室。
里姆斯基在“阿斯托里亚”四一二号的大衣橱里被搜出后即被逮捕。列宁格勒警方对其进行了审讯。随后莫斯科方面接到电报说:杂耍剧院财务部主任处于无责任能力状态,不能正常回答或不愿回答问题,只是一再请求将其关入专门囚室并派武装保卫。莫斯科方面遂电令将里姆斯基押回莫斯科。星期五傍晚里姆斯基被押上火车离开了列宁格勒。
就在星期五傍晚,利霍杰耶夫的踪迹也找到了。查询电报发向全国各城市后,收到雅尔塔市的回电称,利霍杰耶夫曾在该市,现已乘飞机返回莫斯科。
现在只剩下瓦列努哈一人下落不明。这位莫斯科家喻户晓的剧院院务部主任竟如石沉大海。
与此同时,警方还要处理莫斯科别的地方即杂耍剧院以外发生的事件。例如调查职工们合唱《光荣的海洋》的怪事(按:他们经斯特拉文斯基教授皮下注射药物,两小时后恢复了正常),调查有人用鬼知道什么东西冒充钞票支付给个人或机关的怪事,以及那些收了假钞的人自己的怪事等等。
当然,这些怪事中最恶劣、最讨厌难办的要数盗头事件:已故文学家别尔利奥兹的脑袋大白天居然被人直接从格里鲍耶陀夫之家大厅的棺材里偷走了。
这个复杂案子的线索犹如一件织物的线头,散乱在莫斯科四面八方,十二名侦查员要将这些该死的线头集中起来,一个个扣到织针上去。
一名侦查员来到了斯特拉文斯基教授的医院。他首先要看最近三天入院病人的名单。这样查到了尼卡诺尔·伊万诺维奇·博索伊,还有那个揪掉过脑袋的不幸的报幕员。这两个人无需多费工夫。现已不难断定,他们都是神秘魔法家为首的同一匪伙的受害者。只有伊万·尼古拉耶维奇·别兹多姆内引起了侦查员的浓厚兴趣。
星期五傍晚,伊万的一一七号病房的门打开了,一个圆脸庞的年轻人走了进来。此人举止沉着,态度和蔼,完全不像侦查人员,然而他却是莫斯科最优秀的侦查员之一。他看见床上躺着另一个年轻人,苍白而消瘦,两眼流露出事不关己的淡漠神情,时而超然地遥望远方,时而又像在谛视自己的内心。
侦查员亲切地自我介绍,并说明来意:他来找伊万·尼古拉耶维奇聊聊前天在牧首塘发生的事情。
啊,侦查员若能早些来,哪怕是星期三夜里来,伊万该多么高兴!当时他何等慷慨激昂,希望别人听他讲牧首塘的事。他要协拿外国顾问的愿望终于实现了。他无需四处追逐奔跑了,现在有人上门来找他,就是想听他讲述星期三晚上发生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