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集(第5/8页)
小警察尖锐地说:“从尸体和遗物的情况判断,应该是在你公公过生日那天晚上九点四十五左右死的。”
小警察含沙射影的口气让林星听出不大对头,她马上做出疑问的反应:“你们这是什么意思呀?”
小的不答,老的反问:“那天,你公公过生日,你在吗?”好在他的态度随和友善,像拉家常一样,反而让林星有了回答的愿望。她刚想把那天的情况做个叙述,话到嘴边突然想起什么,又吞了回去,改口变成了简单的两个字:“在呀。”
老警察又问:“那个艾丽,还有那个阿欣,她们那天是几点来几点走的,她们跳舞了吗?”
从这一句开始,林星答话时心里就有了点慌乱,因为她清楚地知道,在她以下的证词中,将根据她公公的要求,有某些微妙的编造。
林星:“那天,我……我爱人陪我公公和其他几个人一起吃饭来着。”也许是刚刚结婚的缘故,她在生人面前称吴晓为“爱人”还多少有点别扭。“吃完饭我爱人有事出去了。然后我去他家跟我公公聊了一会儿。后来他睡了我就走了。艾丽和阿欣我没见着,大概没跳成舞她们也就走了吧。”
老警察审视着她的脸,他的眼睛虽然挂着那么点笑意,但仍能灼灼逼人地看得她后背冒出汗来。老警察问:“那你呢,你是几点去的,几点走的?”
林星稍稍停顿了一下,不太利落地说:“九点多钟去的吧,大概十点多钟走的。”
老警察又问:“你一直陪你公公聊天吗?聊了多久,一个小时?”
林星没有答话,有点机械地,点了点头。她注意到她的答话全都被那位小警察一声不响地记到一个小本子上去了。不由有几分心虚。
老警察终于也没有再问,最后依然客气地,要了她的呼机号码,也给她留了他自己的名片和电话号码,走的时候说:“对不起啦,打搅啦。以后要是想起什么来可以找我们。”
便衣警察走了。林星走进阿欣的屋子,看着屋里凌乱的一切,她的目光停留在阿欣挂在墙上的几张照片上,阿欣在照片里妩媚的笑容,格外触目。林星百感交集,凝思不解。
静源里。林星旧家楼下。夜。
林星走出楼门。神情黯然准备离去。
迎面来了辆出租车,刺目的车灯晃了她一下。定神一看,从车上下来的,原来是刘文庆。
与上次相比,刘文庆几乎换了模样,不仅西服革履,而且气宇轩昂。他见到林星,先打招呼:“嘿,你怎么来啦?”
林星冷淡地打量他,说:“这话好像应该我问。”
刘文庆:“怎么应该你问?”
林星:“这是我的家,你干吗来了?”
刘文庆:“行行行,”刘文庆虽然衣冠楚楚,但还是满嘴酒气,“我过一两天就走,艾丽和阿欣反正也不会回来了。你可以搬回来住,或者再把这房子给租出去,也行。”
这话在林星听来,竟蓦然生出些物是人非的伤感,她让自己用一种尽量冷静的语气,把阿欣的恶耗告诉刘文庆:“阿欣死了,你知道了吗?”
对于阿欣的死,刘文庆并没有表现出一般应有的惊讶,脸上的反应几乎像是在听一个耳熟能详的旧闻。他关心的好像只是消息的来源:“你听谁说的?”
“刚才来了两个便衣警察,到这儿找艾丽来了。是他们亲口说的。”
刘文庆虽然有些醉意,但对警察二字还是相当敏感,“噢?他们说她是怎么死的了吗?”
林星:“没有。哎,你前些天不是还和艾丽在一起吗,你知道不知道艾丽到底上哪儿去了?她跟你说过阿欣的事吗?”
一听林星问这个,刘文庆打了个响亮的酒嗝儿,脸上挂着半笑不笑的优越感,“你真想知道艾丽上哪儿去了吗?她倒是给我来了个电话。那好,看在咱们过去好歹相处一场的份上,你上来吧,我跟你说!”
林星犹豫了一下,还是跟他返身上了楼,进了门她连坐都没有坐下,靠着门就问:“艾丽到底上哪儿去了?”
刘文庆显然有点醉,没模没样全身懒散地在沙发上歪着,说道:“跟你说实话吧,你的这位老房客,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前几天她结结实实地敲了人家一笔钱,跑了!”
林星半信半疑地:“敲了谁的钱?”
刘文庆半真半假地笑着:“说了你又该不信了,敲了吴晓他爸爸一笔钱。怎么着,他爸爸还是不同意你们俩好吧。他也不看看他那儿子,什么玩意儿呀,连大学都上不下来的人,就会吹那么个烂管子,懂什么呀。他爸爸还以为自己的儿子是个什么宝贝东西呢。”
林星看着刘文庆,他虽然满嘴酒气,但这些话又不全像一派顺嘴胡诌的醉呓。她问:“是因为去吴晓他爸爸那儿跳舞的事吗,和他爸爸跳跳舞又有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