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第3/3页)
郭国林自杀的心都有了,应付了几句:“凑巧,凑巧。”跑出宿舍。
直到夜幕降临,他也下不了回宿舍的决心,于是到三楼找老马。老马开门,并不请郭国林入屋,哆哆嗦嗦地问:“什么事?”郭国林问能不能换住一晚,老马说:“我是没问题,但她是个高度敏感的人,明天就拍她的戏了,屋里突然睡上了陌生男人,一定会影响她的状态,她肯定不答应。”
郭国林失望地转身,老马却被推出了门。只见阿佳尼站在门口,说:“请——”
老马穿着淡蓝色睡衣下楼去了,郭国林睡进教研室。她果然是个高度敏感的人,睡觉时要开着管灯,再加上榴莲气味,郭国林直到凌晨两点仍辗转反侧。
阿佳尼发了话:“你怎么还睡不着?我可以为你做点什么吗?”郭国林说:“只要把管灯关了、把榴莲放到窗外。”阿佳尼沉默半晌,说:“这我做不到,但我可以给你做个美容。”
她搬了椅子,坐在郭国林床头,在郭国林脸上抹了冰凉液体,两手捂在郭国林脸上,按摩起来。她语音朦胧:“你毛孔里的脏东西,我都能给你清出来,以后,你就是组里最干净的人了。”
她手指柔软,在脸上滑动,令郭国林十分惬意,仿佛回到了襁褓时代,感受到母性的温情,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第二天早晨,郭国林醒来,见她趴在五米外的床上,线条玲珑,暗赞:“长胳膊长腿的女人,就是漂亮呀。”
郭国林跑到一楼,叫费心我起床,却见他早醒了,对着窗户抽烟。窗台上的烟灰缸里摆满烟头,看情景是一夜未眠。信佛之人,竟抽起了烟,费心我注意到郭国林表情异样,说:“你不知道,今天要拍阿佳尼的戏了。这是我导演生涯的最大考验。”
乙组传来消息,阿佳尼演戏最喜欢刁难导演,总会嘲笑导演生活经验的无知、艺术修养的浅薄,并且她口才很好,从没有一个导演能反驳成功。
费心我说:“听说你在她房里睡了一夜。她是不是像传言中那么可怕?”郭国林想了想,说:“她是个愿意帮助别人的人。”
费心我一愣,叫道:“是么?”详细询问了昨晚的细节,听到郭国林在美容时不知不觉地睡着,说:“好诡异呀!”
费心我带着巨大的心理压力开始了一天的拍摄。出发前,他让郭国林在国民党电报包中装上一个烟灰缸、一个茶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