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不同的舞蹈(第8/13页)

“别着急,麦特,”兰德一边说一边在房里四处走动,却没有看麦特一眼,汗水还挂在他的脸上。麦特能看出他正咬着牙。“他必须要看到这些完成,一切都要依靠它。”

麦特坐到床上,将脱下一半的靴子扯下来,扔到黛芬夫人为他铺的地毯上。“我知道,”他生气地说着,用手去揉刚才他撞在床柱上的脚踝,“这个该死的计划是我帮忙拟的,你忘了?”

“你该如何判断你是否爱上一个女人,麦特?”兰德并没有停下脚步,突然就说了这么一句话,好像他们就是在讨论这个话题。

麦特眨眨眼:“该死的末日深渊,我怎么会知道?我还没有把脚插进这个陷阱里。你怎么突然有这个念头?”

兰德只是耸了耸肩,仿佛是要甩掉什么:“我会解决掉沙马奥,麦特,我保证。这是我死也要做的事。但其他麻烦呢?我必须把它们全部都解决掉。”

“一件一件来。”麦特勉强控制住自己发问的冲动,他完全不知道最近这些日子里有什么进了兰德的脑袋里。

“在莫兰迪有真龙信众,麦特,在阿特拉也有,人们发誓向我效忠。一旦我拿下伊利安,阿特拉和莫兰迪就会像熟透的李子一样落入我手里,我会和塔拉朋与阿拉多曼的真龙信众建立联系。如果白袍众想把我挡在阿玛迪西亚之外,我会压碎他们。先知已经取得了海丹,我听说,他几乎已经占领了阿玛迪西亚。你能把马希玛想象成一名先知吗?沙戴亚会投向我,巴歇尔已经向我做了保证。所有边境国都会投向我。他们只能这样做!我要将它完成,麦特,所有国家会在最后战争之前统一为一体。我一定要完成它!”兰德的声音中带着一种亢奋的情绪。

“当然,兰德,”麦特缓缓地说着,脱下另一只靴子,“但事情总要按部就班,对吧?”

“一个人的脑子里不该有另一个人的声音。”兰德喃喃地说道。麦特正在扯下羊毛袜的手僵住了,奇怪的是,他发现自己正在思考这双袜子是不是又多了个破洞。兰德知道他在鲁迪恩走进了那件特法器,也知道他在那里遇到的一些状况,知道他从那里得到了关于军事的知识。但兰德并非无所不知——麦特认为他并不完全清楚这件事,至少兰德并不知道这些知识来自他人的记忆。兰德却似乎没注意到麦特有什么反常,他只是用手指拨着头发,继续说道:“他是可以欺骗的,麦特——沙马奥总是以直线进行思考——但现在是否有什么破绽会让他逃脱?如果出现了什么错误,会有成千上万人死亡。成千上万的人。虽然仍旧会有许多人死去,但我不希望会是成千上万。”

麦特的面孔猛烈地扭曲了一下,一名满脸汗水的小贩正卖力地向他兜售一把匕首,匕首柄有一半覆盖着彩色玻璃“宝石”。看到麦特的表情,小贩连忙逃进人群里,还差点将匕首掉在地上。这就是兰德现在对他说话的方式——从入侵伊利安突然跳到弃光魔使,又突然跳到女人身上(光明啊,兰德才是有办法对付女人的人,他和佩林都可以)。兰德会和他说最后战争、枪姬众,以及各种麦特难以理解的事情,但他很少会听麦特回答,有时候他甚至根本不给麦特答话的机会。兰德谈论沙马奥的时候,仿佛对那名弃光魔使有很深的了解。麦特知道兰德最终会变成疯子,但如果疯狂已经在渗入兰德的脑子……

还有那些聚集到兰德身边、想要导引的傻瓜们,再加上那个叫马瑞姆的家伙——他已经可以导引了吧?他们又会搅起什么样的风浪。对于这件事,兰德从没认真地说过。马瑞姆·泰姆,该死的伪龙在教导兰德该死的学生们,如果他们全都变成疯子,麦特绝不想待在距离他们一千里内的地方。

但他就像漩涡中的一片树叶一样,完全没有选择。他是时轴,兰德的身份却还不止是时轴。在真龙预言中没有麦特·考索恩的位置,但他被抓住了,如同被压在篱笆下的小猪。光明啊,他只希望自己从没见过瓦力尔号角。

麦特表情阴沉地走过另外十几家酒馆和旅店大厅,它们和前面那些并没有差别。在离开“银号角”(白痴名字!)酒馆和那个有一副纯真面孔的歌手时,他依然是一副凶狠阴冷的脸色。也许正因为如此,当前面另一家旅店里突然传出叫嚷声时,他才会立刻向那里跑去。如果那里的骚动有士兵参与,红臂们自然会去处理,但麦特还是不顾一切地挤开人群,朝那里奔去。兰德在发疯,丢下他被挂在风暴里;马瑞姆和那些白痴们又在追随兰德,要和他一起发疯;沙马奥等在伊利安,其余的弃光魔使还不知道躲在什么地方,他们也许都在找机会砍掉麦特·考索恩的脑袋。这甚至还没算上那些两仪师会对他做些什么——至少那些发现他知道太多秘密的两仪师是不会放过他的。而这里的每个人都认为他一心想成为该死的英雄!他总是竭力想用和谈,而不是武力解决问题,如果他不能避开那个问题的话。但在这个时候,他很想找个理由,在某个人的鼻子上打一拳。而现在他眼前的情景却不在他的预料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