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部 消失诗人的追慕曲(第2/75页)
望着巨大石碑的格兰,用模糊的声音问道:
“上面写了些什么东西?”
声音尖锐的另一个男子回答说:
“Hegemonia. Dileacrize guef forew-laer.”
女子立刻用半昏迷的声音说:
“那,那真是很好的,话呀!真、真是让我十、十分,印象深刻。可是那、那到底是什么意思啊,温柴?”
名叫温柴的那个眼光锐利的男子毫无表情地说:
“海格摩尼亚。你的命运将重新改写。”
女子眼睛睁得大大的,无力地笑着说:
“命、命、命运将重、重新改写?那、那很好啊。只、只要不是被、被冻死的命运,那、那都很好。”
站在前面的格兰再度转过头来,看着公然宣言他命运将会改变的石碑。石碑看来就像是从地下长出来的一样,似乎就在他看着石碑的期间,石碑还在不断往上长,最后刺人了天空。因为离石碑还很远,甚至让他觉得有一股安心感。但是格兰还是冷冶地说:
“重新改写?万一打从一开始我的命运就没写上任何东西,那又会变得怎么样呢?”
红发女子听了,将眼睛瞪得大大的。温柴镇静地说:
“那当然也就没有改写这回事了。”
这是温柴最后的一句话,之后一阵风吹来,就让他们再也听不见彼此的对话了。从人类看来,似乎有某种类似本能的东西迫使着风向南吹。风飘扬起从一边地平线到另一边地平线的巨大斗篷,静静地飞向南方。
她变成了北风。
远处灰色山脉带着沉郁忧愁的天气,会一路影响到南方的拜索斯皇城。如果用人类的表情来比喻,拜索斯的首都拜索斯皇城的天空,现在露出的脸色,就像是会让身边的所有朋友跑来问:“你怎么了?”那天空底下的人们的表情,恐怕也与此相去不远吧。
虽然是看不到半缕阳光的天气,但是春天特有的微温之风依然吹拂着。北风只能吹进这石头建成的都市,在其中徘徊。在北方诞生的这彬彬有礼的风,遇上了在拜索斯皇城条条巷弄中吹着的、更令人印象深刻的风,吃了一惊。
庄重的夫人们在用过早餐之后,紧抓住想往外面跑的淘气小鬼,一面用担忧的眼光看着窗外。耳朵被夫人们抓住的淘气小鬼错失了他们到目前为止短短生涯中一次都没经历过的雄壮景色,露出了十分失望的表情。从这一点上来说,没有妈妈会来抓自己耳朵的成年男子,则反而感到了些许的不安。因为他们只能按照自己的判断去看这一幕可观的景象。
拜索斯皇城的嘉布林大道。
拜索斯的第三代国王,在被人加上大王称号的四位国王之中,是以体格最差而自豪,所以后世看到他铜像或者肖像画的人们,都无法隐藏自己的突兀感。这位各君就是耶里涅大王。这位大王的左右手,是名叫嘉布林的一位将军,这条大道就是因他而得名的。虽然这是六辆四头马车可以并肩驶过的宽阔大路,但是今天看起来却并不怎么宽阔。数起来多到让人头痛的人群挤满了这条嘉布林大道。
北风开始热了起来。被压抑得已经够久了,最后群众当中开始爆发出有力的声音。
“马戏是属于人民的!”
面带紧张表情看着群众的首都警备队员们,脸上的血色开始消失。群众开始一致进入准备已久的激动状态。
“马戏是属于人民的!”
“马戏是属于人民的!”
第二次与第三次高喊还可以清楚区分开来,但之后就只剩一片模糊而巨大的咆哮声了。市民们咬紧牙关大喊,将附近的屋顶都震得上下摇动起来,屋顶上的鸟儿振翅飞起,被家里的妈妈逼着只能写算术作业,或者正在计划如何溜出门的孩子们,终于无法再忍耐下去了。“你这家伙!又要跑去哪撒野?”“呜!给我十分钟就好!不对!我只出去看五分钟,马上就回来!”“那真是谢天谢地了,儿子呀。你要害我笑出来吗?你什么时候乖乖准时回来过了?”“呜,呜哇!为什么要把我说成这样?难道我不是你的亲生孩子吗?”“天哪!是谁告诉你真相的?”“哇,妈~!”
云集在大道上的人们,在社会习惯所定下的罪恶意识,以及理性所要求的兴奋感之间挣扎着,脸都红起来了。社会习惯:他们不能对贵族的私有财产流口水。理性:马戏是人民大众为数不多的娱乐之中最有代表性的。
在拜索斯,马戏这种东西世世代代是属于文化贵族的私有物。就像贵族会去豢养猎狗、马、猎鹰以及专属的恶棍一样,他们也抱着同样的意图去豢养马戏团。用自己名字当作团名的马戏团,能够让他们表现出自己的财力和品味,也对他们的社交活动有莫大的帮助。‘泰利吉马戏团的特技演员,可以一次做超过七个后空翻!’‘哈哈!乔斯曼马戏团的早就可以翻超过九个了!’‘这次小女的结婚典礼上,能够请到伯爵您派遣来的马戏团,这真是光荣之至!’‘喔喔,你的儿子终于得到御前的职位了吗?我是有个小小的马戏团,就让我帮他开一场小小的庆祝会吧!’而且贵族家里的管家在年底整理帐目的时候,都会看看马戏团名目底下的收益金,然后感到满足。贵族要维持自己的高贵品味,特技演员靠着被贵族们雇用而维持高生活水准,民众们则是靠看马戏来维持自己内心的安定感,而且还能够让贵族管家们幸福地补足帐目的缺口。拜索斯的马戏可以说是让人们皆大欢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