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集 魏武三相 太微星陨(第9/17页)
宇文硕没有回答,嘴角噙着一丝阴残的笑意,嘿嘿冷笑道:“折冲大将军,这个就不劳你费心了,到本尊用你之时,你自然就清楚了……”一言甫歇,他挥手令左右释放了皇甫真的贴身老仆服侍皇甫真,将他们及秀焉和凌重九四人压下去,丢到了一座木质牢中,关门出去了。方此之际,牢处骤然传来了阵阵撕心裂肺的惨叫声,其间夹杂着碟碟怪笑,四人心下惨然,不问可知必是那宇文硕将众俘行了黥面酷刑,此人手段残忍,明明早晚要杀了他们,但在他们临死之前,还要羞辱一番,实在令人发指。皇甫真与那老仆早目眦欲裂,双目火赤,破口大骂,不想立刻招来了几个武士,上来强硬地在四人嘴上塞了块硬木,骂骂咧咧地出去了。一直到了午时,几个武士给他们送来不足一斤的鹿肉,丢在地上,方将硬木拔下。
皇甫真心中悲痛,这时顿足不已,连连悲愤叹息。
那健壮老仆灰白的长须乱发都不停颤抖,安慰他道:“事已至此,将军不必难过,你已经竭尽所能了,眼下我们身陷囹圄,恐怕离开此地都难……”
皇甫真闻言,目眦欲裂,颓然地道:“都怪我皇甫真无能,此行辜负了国君,更辜负了慕容的千万子民……”他扭曲着脸,嘶哑的自怨自艾。
老仆道:“皇甫将军,此次乃是宇文和段国设陷于我慕容,怪不得你。”
皇甫真突然担心地道:“但宇文硕得不到好处,马上就会杀人,到时……到时……”他到时了半晌,突然瞥见了凌重九与秀焉两个,目中顿现抵防之色,警戒地倏然住口。这时,一直盘膝调息的凌重九,突然悠悠醒来,经过这段静心调息,他腿上伤势已无大碍,当下吁声摇了摇头,将头转向别处,象是哺喃自语地徐徐道:“事到临头,抱怨又有何用,若是抱怨能让我们逃走,我也抱怨几句好了。”
这句话顿时惹得那皇甫真一阵大怒,冷冷地打量了他一眼,勃然变色,两眼一睁怒声说道:“你又是什么人,敢对本将军无礼!”
凌重九洒然一笑,并不回答,却反问道:“若是我们四人中有一个人有机会安全离开,你与你的仆人谁会先走?”
皇甫真闻言脸色大变,倚墙而卧的他突然弹起,直扑凌重九。凌重九忙闪到了一旁,皇甫真本就有伤,而且又被绑着,本来打算踹死此人,但这时哪里能伤得着凌重九半分。旁立的老仆突然喝止道:“皇甫真还不住手!……”一面警戒地转向凌重九,问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有机会当然是我们将军先走了。”
凌重九摇头太息道:“若是如此,髯翁也无话可说了。”
这时,那老仆突然神情一庄,向凌重九道:“这位老丈,不知你有何高见?”
皇甫真闻言,鼻中不屑地冷哼一声,正要阻止,却被那来仆挥手止住话锋。凌重九静静地望了那老仆一言,转想秀焉道:“你可以问问这个少年有何妙计?”
“问他?”皇甫真这下顿时又怒,那老仆却全然不顾,竟然审慎地转向了秀焉,那神色中丝毫没有轻视之容。秀焉吓了一跳,急忙不知所措地摇头去看凌重九,见他暗暗点头,当下翻了翻身,有些惶恐而恭敬地道:“老人家,我也是慕容人,皇甫将军若是想让你安全走掉……”
他话犹位毕,皇甫真早已神意惊遽,悚然一震,急忙道:“小子,你乱说什么?”
秀焉静静地望了他一眼,小脸上溢着一股超人的智深勇沉,诘问地道:“你若是想让所有的人知道,为什么不再大声些?!”
皇甫真猛然一惊,立刻住口。
秀焉道:“你方才不顾一切地扑到刀上,无非是想让这位老人家有机会不受黥面之辱,而老丈却比你镇定自若得多,你这么维护一个仆人,不觉得奇怪么?”
皇甫真这会真得吓坏了,急忙做个息声的动作。老仆眼中掠过一丝奇异的目光,上下打量了秀焉一眼,但闻他恭敬地道:“要想安全离开,只有一法。待会当宇文硕开出条件,皇甫真将军可以请求让老人家回去送信,他们不会相违的,到时不就可以安全离开了。”
皇甫真与老仆闻言,无不精神一振,连连点头。那老仆眼光闪烁,忽然生出了铮铮之威,良久,忽又望着秀焉道:“孩子,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
秀焉不好意思地摇了摇头,道:“我也是慕容人,叫焉。”
老人哺喃地点了点头,这时那皇甫真却大放其心,忽焉神色闲正,辞气悲壮地谓老人道:“辽叔,到时还烦请辽叔稍信给尊敬的国君:段国、宇文背信弃义,与其达和无疑于虎谋皮,我国年年岁贡,只会养肥他们的兵马,如今唯有一战,方可真正自保。请国君勿要以我为念,即刻起兵护防,我不会让宇文硕拿我威胁到大王,你一走我就会北拜自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