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集 飞箭摘花 五大狼主(第11/16页)
途中一番骑射不说,却说此日一大早,慕容岱就到松居约齐了秀焉,同乘一骑随着猎原诸人到了碧雪坳前等候。却说时光易过,红日偏中。一干人在棚下坐了边聊边等。慕容岱拉了秀焉到了一处高地远远南望,等了半晌仍不见人迹,颇为气馁地拉他坐下,放眼四望,却见广袤的草原一视万里,湛湛蓝天之下如同蒙了层轻烟般,片片的森林隔断了他们的视线,燕国的一切都令这个少年想知道森林之后,草原之外有些什么,那种神秘的吸引,就如同一个将要临身的世界一样真实,而如今他只能满怀憧憬地揉揉眼睛,放目远方。
突然,慕容岱跳了起来,拍手雀跃地喊道:“大傻雁快看,他们来了,他们来了……”
秀焉闻言从思绪中回过神儿,急急向南看去,果然远处行来了一膘人马,因为距离太远却看不清面目。仅是如此,已令得慕容岱喜得直跳,笑逐颜开,满面俱是欢愉之色。她不作稍停,忙拉着秀焉冲下高处,离下面老远就唱歌般喊着猎原叔叔。下面一干人早已有人秉报过了,自然知道马队正在奔来,这刻见慕容岱二人惟恐天下不知般喊着跑来,纷纷大笑。慕容岱一愣,笑意盈盈的环视诸人一眼,哺喃地道:“你……你们都知道了?”
猎原闻言,笑容可掬地道:“还不是你个大嗓门唤我们的。”一席话又惹得诸人一阵捧腹大笑,慕容岱正要不依,屈蒙早挥了手与猎原等人一起出棚,恭候于终点两侧候着。熙熙攘攘的人群这刻静了下来,俱怀了急切之心翘首南望,期待着勇士的产生。尤其是有自己孩子参加的父母,更是屏息以待。这刻秀焉却行到屈蒙与猎原身旁,说道:“猎原叔叔,前面来的人有些可疑。”
猎原浓眉一坚,朗声说道:“孩子,有什么可疑?”
秀焉道:“按说他们应该策马行得很快,但我在上面却见他们马速平缓,人数好象多了不少。”
话声一落,不待猎原答话,屈蒙突然笑了一笑,道:“孩子,你这么小就老眼昏花,看不清楚也在情理之中。快些闪到一旁,免得被马撞了。”猎原闻言也自一笑,说道:“听你屈蒙叔叔的话,到道旁站着。”
秀焉见他们不信,也自无奈,应了一声又回慕容岱身旁等着。不刻工夫,南面果然浩浩荡荡行来一膘人马,屈蒙与猎原一看之下,猛然沁出一身冷汗,神意惊遽地精神大震,但见那群骑士果然行得不快,而且人数看起来真的多了不少。但因为离得稍远的缘故,却看不清面貌。饶是如此,四下围观的部众似也发现有些不对,纷纷指手化脚地议论起来。须臾,那群骑士愈行愈近,待到能看清相貌,人马业已行近。部中上下千余人无不神情骇然。抬头一看,但见部中的少年骑士也在中间,但俱被缚了双手坐在马背,他们身后却被百余名衣着整齐的段国骑兵执着刀剑压着,施然而来。
“段国人!”
“又是段国的武士!”
众人脸色泛灰,惊惶地道:“昨日我们让活罗难看,想不到他们今日竟然中途拦阻!”
说话间,那群骑士渐渐欺近,但见远远行来的段国人马中,为首却有一个骑着一匹枣红大马之人,此人身上着一件杂乱的褐衣,外面罩了一张白如聚雪、没有一跟杂毛的狼皮短夹,散乱的衣襟随风列列飘摆。但见他弛疆缓辔,侧坐雕鞍,落默随心,头发竟如穷家女子一样宽松的后束,随着胯下骏马缓缓的上下轻微的颠晃。此人阔面宽颐,鼻梁耸削,无须的嘴巴薄似刀锋,闭成了一条微微下弯的宽宽的弧线,黝健的脸上看来淡无表情,但那双毫无阻碍而落默的双眼,倏然注定一处,却瞳光精铄,有如两道寒电,却象一头豹子一样,沉静之间却息隐着一股令人震颤的精悍,沉冷而执着,一望可知是个极难应付的人物。
此人的独立特行在整齐的人马中颇为显眼,但尤其显眼的是,雕鞍旁斜挂着一柄鞘色斑驳的狭长的剑,一柄晋国汉人的剑。他身后尚一名大汉不是别人,正是昨日的活罗,他的身上竟背负着部中为勇士准备的圣物——筋角弓与弧矢箭。
“筋角弓与弧矢箭怎么会在他那里?”
四下的部众见之无不畏之如虎,低声地议论纷纷。那些有孩子被缚的父母家人,俱是面色惊悚,纷纷围了过来。屈蒙与猎原匆匆行到众人前面,挥臂止了四下诸人,汹涌的人群本也不敢轻易招惹段国人,这刻屈蒙与猎原出头,四下顿时静了下来。却见猎原犹有些余悸地栗声谓那人道:“你……为什么……”
不待猎原把话说完,那人竟对他轻蔑地看也不看,迳自旁若无人地摔镫下马。淡淡地扫了四下畏立的男女老少,旁边的活罗附在此人耳边低言几句,指了指屈蒙,那人恍若无闻,目光缓缓落到了屈蒙身上不再离开,迳自缓缓踱来,行到了屈蒙面前,冷眉轻剔,操着一个沉冷的声音,说道:“你是屈蒙?”他的声音听起来不带丝毫感情,虽然口气是在发问,却完全没有疑问的意味。即使小孩子也看得出,他一眼就认出了屈蒙,就象认出一个老朋友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