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第38/39页)
王阁老道:“是啊,我们就是想到了这一点,才深感不安。十郎,你一定要想个办法,帮我们摆脱掉。”
李益道:“这件事已经成为定案,摆脱他们并非不可能,但是他们都是直接参予谋划的,虚实尽知,不让他们管,仍然是个把柄,因此最好的办法,还是让他们经手。”
卢方急道:“那有什么用!他们是存心在这上面做题目。”
李益得意地一笑:“小婿不是说过了吗?事在人为。百万能把事情办下来,但有时千万也未必能摆得平!”
王阁老目光一亮,豁然道:“十郎!高明!高明!不愧为干才,那就让他们办,然后派员切实监工,着实地办,不让谁有任何好处。”
李益道:“阁老!那样子一来,最多也不过用掉一半,这多领的五百万又如何打发呢?”
“当然是归还国库。”
“那先前拟稿上就不该列支千万,这不但是显然的一个漏洞,也让他们抓住了另一个题目,说是预议上大家都有好处,临时才变了卦,拟稿的是家岳,审卷的是阁老,他们落得轻松,两位大人却是跳下黄河都洗不清。”
王阁老一怔道:“那……该怎么办呢?”
李益道:“两位大人要吃点亏,不但分文不落,必要时还是准备出一部份,然后派员监督。不但认真地办,而且还要放手地办,再加上通情达理地办……”
“这……老朽愚昧,尚请指示。”
李益笑笑,抓了一把棋子,排成一列,然后拿掉一颗道:“这是城圯的缺口,一百万可以补修完峻,但是五十万亦可一观,现在化上个五十万,拆掉了另一个缺口,再补上就要两百万了。事半而工倍,就不怕再有虚帐了!”
王阁老点点头道:“办法是好,只是这人选……?”
李益道:“没有人能担任这个工作,既要担责任,又没有好处,更要斟酌情形,能省的地方省,该花的地方花,只有两位大人匀出一位去亲临,否则假手于人,没一个靠得住的。”
卢方苦笑道:“十郎,你是在说笑话了,别说我们抽不开身子,就算抽得开,也与情不合,依法无据,中书门下二省,向不参予施政,这是为了避嫌……”
王阁老究竟比卢方练达,笑笑道:“但我们可以荐调一个能员去监工,内举不避亲……”
卢方也懂了,道:“十郎,你的意思是让你去?”
李益道:“除了小婿之外别无他人堪担此任。”
王阁老一笑道:“十郎去自然没问题,卢兄,你不方便,就由老朽来荐举吧!”
李益道:“不必,这种事无须烦渎圣听,吏部一纸公函就行了,而且也无须两位出面,以免落人口实,小侄让高晖去想办法,别人也说不上闲话。”
卢方吁了一口气,眉头舒展了开来,惭疚中还有无限感激地道:“十郎!我真不知道该如何感激你了。”
李益笑笑道:“彼此都是自己人,还是小婿理应尽力之处,不过还有一点,小婿要声明的,这件事小婿只能尽力气,却无法尽心,要想把事情办得十全十美,可以苦自己,却无法委屈别人。”
王阁老自然明白,连忙道:“贤侄,你不必说了,老朽懂得,临行之际,老朽奉上百万飞捶。换成户部的通票,你可以拿了向地方支领。”
李益道:“不可!钱要贴在暗里,却不能明白示人,小侄带个人去,如有所需,随时回来支领,否则让人见到我们贴了钱办事,反而会引起猜疑了,总之,这本帐还是抓在手里,不能让人知道,只要我们不存私心,却又不苛刻那些承办经手的人,这才能把事情办得风光踏实,才能叫那两个家伙白费一番心思,抓不着一点错处。”
王阁老笑道:“高明,高明,十郎,老朽在宦海浮沉几十年,见过不少精明的角色。却不能不承认,你是老朽仅见的人才,随行的那个人选你有了没有?”
李益道:“有了,我想带卢安去。”
卢方一怔道:“带他去,方便吗?”
李益笑道:“没人比他更适合了,光是办事,带什么人都行,但小婿只是暂时署理一阵子,把门路弄熟了,还要留下来替大人办事的,那就要找你自己人了,这一件事情让两位大人吃点亏。在以后的事情上,还要替两位大人收回来,就更不能假手外人了。”
王阁老更为激赏了,眉开眼笑地道:“好,好,就这么说定了。卢兄,回头我就着人把钱送到府上去,以后让卢安来取,也不着痕迹,因为他是府上的家人,又是侍候府上的东床外出办事,来往书札致候,多跑两趟也没人见疑,跑熟了门路,你我以后也更是方便,不会再叫人蒙蔽利用了,杜子明这个混蛋,居然告诉我们只有两成的好处,虚让我们占一成,好像还做足了人情,他自己落手的竟是四五倍于我们,真是越想越叫人可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