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恐怖梦游(第9/11页)

一群大兵有着达尔文作陪,倒也不枯燥,似乎找到了除了去巴贝卓乐土之外的第二乐趣。而我内心也并不打算寻找那群犯人,便假意惆怅,实则纵容。

一群人正围着欧洲矮象自拍,忽然,有两只一人高的“骆驼”靠近我们,伸直脖子,像是好奇我们一群人是什么。它们约有一人高,鼻子是一根软塌塌的肉管子,不像大象那么长,只是耷拉着盖过了嘴。

“我操,这他妈是什么怪物?”一名士兵惊讶道,“怎么鸡巴长脸上了?”

人群里一阵哄笑,关鹏骂道:“你他妈嘴里干净点,当着文化人的面,你他妈就不能有点素质?”

“关鹏哥,我没说错什么啊,那你怎么形容这怪物?”

“别总鸡巴鸡巴的,鸡巴的学名不就是男性生殖器吗?让你丫文明一点,脑袋会爆炸吗?”

“噢,那我重新说——哎,我操,这他妈是什么怪物,怎么男性生殖器长脸上了?”

大家又是一阵哄笑。达尔文回头看了一眼:“这是巴塔哥尼亚后弓兽,生活在1万年前的南美洲。”

刚才那大兵坏笑道:“达胡子,这怪物是不是用鼻子交配啊?”

本是一句玩笑话,可达尔文却不这么认为:“你这个问题好啊,虽然它属于滑距骨类哺乳动物,但是它是否有别具一格的交配方式,我还真没研究过。我得验证之后再告诉你,麻醉枪,放它倒!”

又折腾了三十分钟,达尔文亲手握住一只雄性后弓兽的生殖器,抻长了一倍,负责任地告诉大兵们,这后弓兽并不用鼻子交配。

越往新大陆内部行军,见到的动物越多,达尔文也就越忙活。我之所以敢带着达尔文,由着他引着我们,是因为我们此时的行踪,除了自己之外,谁也不可能了解。天空虽然偶有蜻蜓模样的无人机飞过,但我知道,它传送的图像是错的。白继臣根本不可能知道我们在做什么。

进入草原八个小时,我们唯一收获的就是一只丢掉的囚犯鞋子,看样式应该属于一位慧人女性,它可以给士兵们信心,至少跟着达胡子走没错。而达尔文应该度过了自己来到新大陆以来最快乐的一天,通过基因技术复活的剑齿虎、猛犸象、大地懒、袋狮、大角鹿、袋熊、巨型袋鼠、两倍鸸鹋大小的鹅,全都收入了他的相机和标本盒。

一百人的武装阵线,任多么凶残的动物都无法攻破,更何况没有动物集中攻击我们,虽有些老虎和斑鬣狗在外围打过我们的主意,但最后全都灰溜溜地跑开了。一天中,我们唯一遇到的危险,是晚上露营之时,三名士兵来到一只半卧的一米高的恐鸟前面合影,那恐鸟却不像其他鸟儿般胆小,从地上站起身,身高立刻突破三米,两个翅膀一扑腾,就让两名士兵肋骨各断了三根。我不得不让四个人陪着这两人一起返回。

扎营完毕,我们轮流解决晚饭问题,达尔文不用吃饭,倒不是他没胃口,而是因为他身体里没肠胃,营养液早就贮存在体内,脑子不好用,便是营养液用光了,他们就会去找老周“加油”。不过,他们的味觉和嗅觉还是存在的,所以爱因斯坦贪婪地抽烟,不上课的话五分钟一袋,向来烟不离嘴,我理解这也算是一种“纵欲”,表明自己还是活着的证据。而达尔文则对喝茶表现出强烈的爱好,现在的他,则利用篝火煮熬着一种叫作“山猫红茶”的饮料。据他说,这是一种由他发现的史前红茶,因为当时茶树上有一只山猫,他便以此命名。

士兵们对茶叶没有兴趣,将带出来的酒喝掉了一半,醉醺醺地三五成群坐在一起,聊着黄色笑话,或歌或舞。达尔文见我孤零零地坐着,周围没人,便凑了过来,我于是成为山猫红茶唯一的客户。

他没跟我聊茶,没聊动物,也没聊自己乘坐贝格尔号去澳大利亚草原上考察的经历,反而问我:“你爸爸程文浩可了不起。”

“怎么,你认识他?”

“我又怎么认识他,我复活之后总是要补课的,更何况老周在我脑子里植入了太多与程文浩有关的牛逼记忆,所以刚才那句话,都是记忆惹的祸。”

“都是英国人,你和牛顿老师,真是截然相反,他可从来不欣赏谁。”

“这就是成品和半成品的区别咯……”达尔文捋捋胡子,“孔丘还说,我是拿了他的记忆模板稍做修改仓促而成的,还让我管他叫爹,我说叫你大爷,他说叫他大爷也行。”

我哈哈大笑:“我们的孔圣人,总能让人快乐。”

“其实管他叫爹叫大爷也不吃亏,他比我大了两千岁,我若是他儿子,那你们中国人也得管我叫祖师爷。”

“你这喜欢嘴上占便宜的性格,倒还真是随孔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