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篇 奥罗拉(第25/39页)
然后他说:“不可能!你以为我是白痴吗?”
“我以为你是永远的输家。”瓦西莉娅道,“我可没说吉斯卡真有什么读心术,也没说他能收发字句或想法。或许那是不可能的,哪怕只是理论上。但我相当肯定他能侦测到情感以及一般的精神活动,甚至也许还能进行修改。”
阿玛狄洛拼命摇头。“不可能!”
“不可能?想想看,两百年前,你几乎已经要取得胜利,法斯陀夫是你的囊中物,而侯德主席是你的盟友。然后发生了什么事?为何突然一切都走样了?”
“那个地球人……”想起那段往事,阿玛狄洛说不下去了。
“那个地球人,那个地球人。”瓦西莉娅模仿他的口吻,“还是那个索拉利女人?都不是!都不是!其实是吉斯卡,他一直在附近,不断在感应,不断在作调整。”
“他为何要这么做?他只是机器人。”
“所以他忠于主人,忠于法斯陀夫。根据第一法则,他必须确保法斯陀夫不受任何伤害,而既然拥有精神感应,他不得不扩大解释伤害的意义。他知道,如果法斯陀夫无法实现理想,无法鼓励人类开拓其他的可住人世界,他就会感到极度失望,而在吉斯卡的精神感应心目中,那就是一种‘伤害’。他必须阻止这种事,而他也真的出手阻止了。”
“不,不,不。”阿玛狄洛万分厌恶地说,“你希望这是真的,那是出于你某种狂野的、浪漫的渴望,但渴望并不等于事实。我太清楚当时的情况了,都是那个地球人,根本不需要精神感应机器人来解释这一切。”
“后来又发生了些什么呢,凯顿?”瓦西莉娅追问,“过去两百年来,你曾经赢过法斯陀夫一次吗?当所有的事实都对你有利时,当法斯陀夫的政策显然破产时,你可曾掌握过立法局的多数民意?还有,你可曾对主席产生过足够的影响,让你自己获得真正的权力?
“这点你要如何解释,阿玛狄洛?过去两百年来,那个地球人都不在奥罗拉。他已经死了一百六十几年,只活了短短八十个年头而已。但你却继续失败——这是你一直保持的光荣纪录。即使现在法斯陀夫死了,而他的党羽四分五裂,你到底从中得到了多少利益?你是否觉得成功依旧离你好远?
“对方现在还剩下什么?那地球人不在了,法斯陀夫也不在了。一直跟你作对的是吉斯卡——而吉斯卡还在。他现在效忠那个索拉利女人,就像当年他效忠法斯陀夫一样,可是我想,那索拉利女人绝无可能喜欢你。”
阿玛狄洛脸上堆满了愤怒和挫折。“事实并非如此,并非如此,这些都是你的幻想。”
瓦西莉娅依然保持冷静。“不,我不是在幻想,而是在作解释,我解释了许多你始终无法解释的事情。难道你还有其他的解释吗?我可以提供你一道良策。把吉斯卡的所有权从那索拉利女人手中转移到我这里,然后一夕之间,你的许多阻力都会开始化为助力。”
“不,”阿玛狄洛说,“它们已经逐渐成为我的助力了。”
“你可以这么想,但只要吉斯卡仍旧和你作对,你就不会真有任何助力。不论你多么接近成功,不论你多么确定胜券在握,只要吉斯卡没站在你这边,一切都会化为泡影。这种事两百年前就发生过,现在还会再重演一遍。”
阿玛狄洛的表情突然变轻松了,他说:“嗯,仔细想想,虽然吉斯卡既不在我手里,也不在你手中,但是不要紧,因为我能向你证明吉斯卡并没有精神感应。倘若如你所说,他真具有这种能力,能把情势扭转到他喜欢的方向,或是他的主人所喜欢的方向,他又怎么会让那个索拉利女人被带到可能令她送命的地方呢?”
“送命?你在说些什么,凯顿?”
“莫非你不知道,瓦西莉娅,有两艘殖民者太空船在索拉利被摧毁了?难道你最近完全不问世事,专心在梦想那个什么型样,以及你那些改造机器人的童年英勇事迹?”
“你并不擅长挖苦人,凯顿。我听说了那则新闻,但又怎么样呢?”
“为了展开调查,又有一艘殖民者太空船要前往索拉利,它或许也会遭到摧毁。”
“是有可能。话说回来,他们应该会采取预防措施。”
“没错,他们把那个索拉利女人要了去。他们觉得她对那颗行星有足够的了解,能替他们消灾解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