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部 第十四章 亚历山大山中的金矿(第3/4页)
“假如您果真找到了,您会怎么处理呢,我的朋友?”哥尼纳凡问。
“啊!果真找到了,还害怕不好处理吗?”巴加内尔回答,“我就把它献给我的祖国!送往法兰西银行去……”
“银行会接受吗?”
“当然接受呀,就说买铁路债券!”
大家对巴加内尔把金块“献给祖国”的这种想法大为赞扬,海伦娜夫人预祝他找到一块世界上最大的金块。
大伙儿就这样边走边开玩笑,不一会儿就把大部分矿区逛完了。到处可以看到矿工们机械地干着活儿,没有一点热情。
不知不觉就逛了两个多小时,巴加内尔发现了一家像模像样的小酒店,他建议大家进去坐坐,等候与牛车会合。海伦娜夫人也表示赞同。巴加内尔吆喝酒店老板来点些当地的饮料。
侍者给每人送来一杯格罗格酒。这是一种英国水酒,不过是酒多水少的水酒。在这地方,人们不是用一小杯酒,兑上一大杯水,而是用一小杯水兑上一大杯酒,然后再加上点糖,喝起来比较爽口。这种喝法是比较典型的澳大利亚喝法,外人有点吃不消。所以客人接过酒杯,又兑上一大杯水,这样格罗格酒就成了英国水酒了,酒店老板看了有点吃惊。
一行人边喝酒边又谈起那些淘金者来。巴加内尔对这次的参观非常满意,他还表示如果是当年在亚历山大山正开采的时候来,会更精彩些。
“当年,这里遍地是挖洞的‘蚂蚁’,他们可厉害了,地面上到处被挖得千疮百孔。每个移民都是钻洞狂,但是都没有远见。金子来得容易,花钱也如流水。不是喝,就是赌,赚一个花一个。我们坐的这个小酒店就是当年人们所说的‘地狱’。掷骰子也有可能动刀子,警察拿他们一点办法也没有。无数次,殖民地总督不得不动用军队来镇压,才将那些无法无天的家伙制服住。他还派人强行征收采金税。不过,其混乱的情形比加利福尼亚要好多了。”
“淘金这一行,谁都可以干吗?”海伦娜夫人问。
“是的,谁都可以干,不需要有文化,只要胳膊有劲就成。当年的那些冒险家,个个都是穷困潦倒,身无分文,被逼得离乡背井跑到矿区里来的。有钱的带把锄头,没钱的带把刀,但不论有钱没钱,都带着一种狂热,做发财梦。于是,金矿区遍地搭起了帐篷、草棚,以及用泥土、树皮树叶搭成的小屋。矿区中央是总督府的雕檐大厦,上面竖着英国国旗,还有公务员住的蓝布帐篷,和贩金的收金商、运金商的各种店铺。那些商贩赚的是巨富和穷人的血汗钱,真正发财的就是这帮人。而那些留着长胡子穿着红羊毛衫的掘金人,整天泡在水里泥里,听到的是漫天的锄头声,闻到的是遍地死畜发出的腐尸烂骨臭气。一团团令人窒息的灰尘,像云雾一般,笼罩着那些可怜的人们。他们的死亡率极高,幸亏澳大利亚的气候好,不然来一场伤寒会使他们10个死掉9个半。如果这些冒险家拼着命能发财倒也罢!实际上绝大部分人都是白白送死。一个成功者的背后,约有上千个掘金人死于非命。”
“你能不能把采金的方法说给我们听听,巴加内尔。”哥尼纳凡问。
“方法非常简单,”巴加内尔回答,“起初,采金人只是采用淘金法,现在,这些公司不用这种方法了,他们直接找到矿源、金矿脉,然后去那里采金片、金叶、金块。过去的淘金人只管淘金沙,所谓沙里淘金就是这样。他们先掘出含金的土层,然后用水冲洗,把金子和沙土分开。这种冲洗法需要用一种叫作摇篮的工具,就是一种摇床,形状像一个五六尺长的盒子,像口没盖的棺材。中间隔开来,上面装有一层粗铁纱,接着是几层细铁纱;第二层下部很窄。淘金时,把含金子的沙土放在第一层的粗铁纱上,然后一边浇水冲洗,一边用手摇动那摇篮。于是,石块留在粗纱上,碎金和细沙,因体积和重量不同,分别留在下面各层细纱上,泥土变成浆,随水冲走了。这就是人们常用的‘淘金机’。”
“虽然简单,毕竟是一道工序,必须要有工具才行呀。”约翰·蒙格尔斯说。
“发了财的或破了产的采金人会卖这些工具,”巴加内尔回答,“如果实在买不起工具,也可以不要。”
“不要,用什么代替呢?”玛丽·格兰特问。
“用一个大筛子代替,我亲爱的玛丽,简单得很。找一个大钢丝筛,用筛子筛土就和筛麦子一样,不过漏下去的不是麦粒,而是金粒。起初,那些采金人就用这种方法,没花什么本钱就发财了。知道吧,朋友们,那个时代很好呀,虽然在那个年代里,买一双靴子要150法郎,喝杯柠檬水要6先令。可那时候遍地都是黄金,溪水在金矿床上流,地面上到处金光闪闪,就连墨尔本的街道上也有金子,铺路面的土也含有许多金粉末。1852年1月26日到2月24日,在政府护送下从亚历山大山运到墨尔本的黄金价值8238750法郎。照这样计算,平均每天出产价值164725法郎的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