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部 1963年11月22日 第二十五章(第10/14页)
的确很好。
13
“看吧,”星期五中午我走进典当行时,弗兰克·弗拉蒂的女儿说道。“带新英格兰口音的拳击大师来了。”她朝我灿烂地笑笑,然后转过头喊道,“爸爸!你的汤姆·凯斯来了!”
弗拉蒂曳步走出来。“你好,安伯森先生,”
他说,“星期六晚上逍遥得像撒旦一样。我敢说今天你感觉精神饱满,对吧?”
“当然了,”我说,“为什么不呢?我有幸中了。”
“我是被击中了。”他从肥大的华达呢裤子后面口袋里抽出一只棕色信封,比普通的商务信封稍大。“两千。随你数。”
“没问题,”我说,“我信得过你。”
他开始递过信封,然后又收回去,用信封拍拍自己的脸。蓝色的眼睛已经褪色,却依旧精明,打量着我。“有没有兴趣继续投资?橄榄球赛季即将来临,还有职业棒球锦标赛。”
“我对橄榄球一窍不通,洛杉矶道奇对阵纽约扬基我一点儿都不感兴趣。拿过来吧。”
他递了过来。
“很高兴跟你打交道。”我一边说一边走出去。
我能感觉到他们的眼睛盯着我,现在我有一种似曾相识的非常不适的感觉。我找不出原因。我钻进汽车,希望永远不用再回到沃斯堡的这个地方。
或者回到达拉斯的格林维尔大道。或者再跟另一个叫弗拉蒂的赌注登记人赌博。
这是我的三个愿望,而它们全部成真了。
14
我的下一站是西尼利街214号。我已经打电话给房东,告诉他八月份是我的最后一个月。他企图劝说我别退房,告诉我像我这样的房客很难找。这很可能是真话——警察从来没有因为我来过一回,他们经常来这个社区,特别是周末——但是我怀疑这主要是跟房源很多租客不足有关。
达拉斯正经历周期性的低谷。
路上,我在第一玉米银行停了下来,把弗拉蒂的两千块存到活期账户里。很幸运。我后来——很久以后——意识到要是我去尼利街的时候把钱带在身上,我肯定会把钱弄没了。
我的计划是检查四个房间里我可能落下的任何物品,特别留意容易储藏垃圾的角落,沙发垫下面,床底下,以及衣柜抽屉后面。当然,我会带着警用手枪。跟李打交道的时候我需要枪。我现在有杀掉他的充足意愿,只要他返回达拉斯,只要我有机可乘。与此同时,我不想留下乔治·安伯森的踪迹。
当我接近尼利街的时候,那种被困在时间的回音室中的感觉异常强烈。我不断想着两位弗拉蒂,一位的妻子名叫马乔里,一位的女儿名叫旺达。
马乔里:你是不是说想赌球?
旺达:是不是赌博啊?
马乔里:我是J·埃德加·胡佛,朋友。
旺达:我是达拉斯警察局的柯里局长。
那又怎么样?这就是和谐,仅此而已。和声。
穿越时空的副作用。
尽管如此,我的脑袋后面却响起了警告的铃声,当我转向尼利街的时候,铃声转移到了前脑。
历史重复出现,过去和谐一致,这就是我的感觉的主要内容……但不是全部的内容。当我转进李的房子——李曾在此拟定刺杀埃德温·沃克的欠妥计划——前面的车道时,我真切地听到警告的铃声。因为现在很接近。铃声变成尖叫。
阿基瓦·罗思出现在拳击比赛上,但不是一个人。跟他在一起的是戴着嘉宝眼镜的甜心伴侣,系着水貂皮围巾。八月的达拉斯还没有到系围巾的时节,但是体育馆里开着空调,而且——就像我的时代里人们说的——有时候你得装装门面。
摘下眼镜,取下围巾。你想到什么?
我在车里坐了一会儿,听着发动机冷却的滴答声,我还是没想到。然后我意识到如果你把水貂皮围巾换成“船与岸”品牌女衫,你得到的就是旺达·弗拉蒂。
德里的查兹·弗拉蒂曾经派比尔·图尔考特跟踪我。那种想法一扫而过……但我抛开了这种想法。想法很糟。
沃斯堡的弗兰克·弗拉蒂派了谁跟踪我?嗯,他肯定认识诚信金融的阿基瓦·罗思。毕竟,罗思是他女儿的男朋友。
突然之间,我需要我的枪,我想立马拿到枪。
我走下雪佛兰,疾步走上门廊台阶,手里攥着钥匙。我在钥匙串里摸索着钥匙,一辆全封闭式小型邮递卡车呼啸着从海因斯大道拐角驶来,吱吱嘎嘎地停在214号门前,左边的车轮碾上了路缘。
我四处张望。没看到人。整条街道冷冷清清。
这儿没有一个你可以呼救的路人。更不要说警察了。
我把钥匙插进锁里,转动一下,心想我把他们锁在外面——不管他们是谁——然后打电话给警察。我在屋内,呼吸空荡荡的房子里闷热、发霉的空气,突然想起来屋里没有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