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部 回到过去 第十三章(第12/12页)

我们坐在教师席,在吉姆·拉杜洞穿阿内特熊队的防守,成功实施六次传球,最后完成一记六码远的长传,全场观众都站起来欢呼时,我们也一起喝彩。中场休息时,德诺姆的得分是31,阿内特是6分。当球员跑下球场,德诺姆乐队挥舞着大号和长号上场,我问萨迪想不想要热狗和可乐。

“当然想啊,但是现在队肯定排到停车场了。

等到第三节暂停或者有什么其他情况时再去吧。

我们还要像狮子一样大吼,还要做吉姆的欢呼呢。”

“我想你自己能搞定这些。”

她朝我笑笑,抓住我的胳膊。“不,我需要你帮我。我对这儿还不熟,记得吗?”

她触摸我时,我感到一阵暖暖的颤抖,我无法将其解读为友谊。为什么呢?她的脸颊红了,眼睛闪着光。在灯光和得克萨斯州黄昏的天空下,她异常美丽。我们之间可能会发展得更快,若不是中场休息时发生了那一幕。

乐队像所有的高中乐队一样前进,踩着步伐,但并非整齐划一,演奏着无法分辨的歌曲集锦。

演奏完之后,拉拉队长们跑到五十码线上,把塑料丝球放在脚前,双手放在髋部。“跟我说L

我们照着她们的要求做,在她的要求下,我们又喊“I”“O”“N”“S”。

拼在一起念什么?

“狮子!”主场看台上所有人都站起来鼓掌。

谁是赢家?

“狮子!”根据半场的比分,这一点毫无悬念。

那就听听你们的叫喊!

我们用传统的方式叫喊,先朝左,再朝右。

萨迪竭力喊叫,用手罩着嘴巴,马尾辫从一只肩膀甩到另一只肩膀。

接下来是吉姆的欢呼。此前的三年——是的,我们的拉杜先生还是一年级学生的时候就开始打四分卫——这非常简单。拉拉队长会喊“让我们听听你们的‘狮子的荣耀’!谁领导我们的球队?”主场观众喊“吉姆!吉姆!吉姆!”之后,拉拉队长会继续做几个侧翻跳,然后下场,以便其他球队的乐队能上来吹一两首曲子。但是今年,可能是为了向吉姆的告别赛季表示敬意,口号已经改了。

每次观众大喊“吉姆”,拉拉队长就用他的姓的第一个音节回应,拉长的声音就像音符。这很新鲜,但不复杂。观众急急忙忙地跟着呼喊。

萨迪跟着喊得最好的观众一起喊着口号。直到她意识到我没有喊。我只是站在那儿,张着嘴巴。

“乔治,你还好吗?”

我没法回答。事实上,我根本没听见她的话。

因为我的大部分身体已经回到了里斯本福尔斯。

我已经穿过兔子洞。我已经沿着烘干房的边上走,从铁链底下钻过去。我已经准备好了遭遇黄卡人,但不会被他攻击到。只是,他不再是黄卡人。现在,他是橙卡人。“你不该来这儿,”他曾经说,“你是谁?你在这儿干什么?”当我开始问他有没有试过匿名戒酒会时,他说——“乔治?”此刻萨迪的声音听起来既焦急又关心。“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球迷们已经完全沉醉在叫喊呼应的游戏之中。

拉拉队长们喊“吉姆”,露天看台上的人则回应“拉”。

“滚蛋,吉姆拉!”这是由黄卡人变成橙卡人的家伙(尽管还没有变成死在自己手上的黑卡人)对我咆哮着说的,这也是我现在听到的,在拉拉队长和两千五百名球迷之间投来掷去,像个实心球一样:

吉姆拉!吉姆拉!吉姆拉!

萨迪抓住我的胳膊,摇晃我。“说话呀,先生!

说话呀,我真的害怕了!”

我把脸转向他,勉强笑了笑。笑得不容易,相信我。“我猜,只是低血糖。我去买可乐。”

“你不会晕倒吧?我可以跟你一起去救护站,要是你——”

“我很好,”我说,然后想都没想我在做什么,就亲了一下她的鼻尖。有个孩子喊:“加油,安伯森先生!

不仅没有生气,她像兔子一样扭动鼻子,然后笑了。“给我带根香辣热狗。多放点奶酪。”

“是,夫人!”

过去跟自身很和谐,我已经非常了解。但这是什么歌?我不知道,这让我很着急。在通往饮料摊的混凝土跑道上,口号声被放大了,让我想用双手盖住耳朵。

吉姆拉!吉姆拉!吉姆拉!